谢铭珂抿着唇,原本是想让周尧先去找一找江挽歌的,但转念之间又想到,府里要是有内奸的话,那江挽歌可能呆在外面一段时间还更安全些。至于他们两个之间的误会,等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也不愁没有解释的机会。
这么想着,谢铭珂也就打消了现在把人找回来的念头,而是沉声吩咐周尧道:“我刚才好像发现府中有几个生面孔是从未见过的,而且也不像是我们中原这边的人。说不定是福中已经被掺入奸细了。”
“你悄悄的把人给找出来,只是记住切勿打草惊蛇。”谢铭珂这最后一句话说的尤为郑重。
周尧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但很快又冷静下来,沉稳的应诺道:“殿下放心,属下一定把这事给办妥当。”
谢铭珂点了点头,便又拖着有些疲乏的步伐回到了内室,躺在床上,他却怎么都睡不着了,直到抱过了江挽歌的枕头,感受着那残留的气息,他的心才渐渐沉静下来,人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另一边,江挽歌一脸怒气的从东宫出来之后,原本是想直接回南街的,只是走的太急却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江挽歌闻着这扑面而来的酒气下意识的就皱了皱眉,以为这是碰上了哪个出来喝花酒的纨绔,结果却听见止戈醉醺醺的有些惊讶道:“太子妃,你怎么这身打扮,这形色匆匆的,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江挽歌些惊讶的抬头,就看到了止戈正拿着两瓶酒,面色酡红摇摇晃晃的看着她。
江挽歌清咳一声道:“哦,我不过是要出去办事,穿成这样比较方便一些而已。”
话音落下,又看着止戈状态实在有些不太对,想了想江挽歌就把他扶到了街角一个馄饨摊前坐下,语气低沉的询问道:“二殿下可是有什么心事吗?”
江挽歌想着若非如此应该也不会有人大白天的把自己喝得烂醉,更何况止戈以下是个克己复礼的人。江挽歌想着止戈帮了自己良多,就算抛开谢铭珂的内存关系不谈,他们怎么说都算是朋友了,止戈我是真碰上了什么棘手的事,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观。
江挽歌便放柔了声音说道:“二殿下若是有难处,大可以同我说一说,若是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不推辞。”
止戈听了她在柔声细语的一番话却是忽然悲从中来,他还能有什么烦心事呢?每天在心里徘徊,不去的不就只有他的身世了。
这个秘密每天都像石头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偏偏他还不敢找人倾诉,每天就只能找一个无人的角落借酒浇愁了。
如今看着江挽歌柔和的脸庞,止戈心里忽然就涌起了一阵不吐不快的冲动,索性就借着酒劲颤声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之后,能不能看在我们相识的这么久的份上,不要对我心生警惕防备?如果不行的话,能不能至少做到别厌恶我?”
止戈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祈求意味,抬起头来看着江挽歌的时候眼里也带着决绝。
江挽歌的心下意识就是一紧,但是她想到止戈这么久以来对自己的帮助,愣神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
止戈得到她的答复,这才如释重负般道:“其实我根本就不是父皇的儿子。”
江挽歌愣住了随即忍不住惊声叫道:“怎么可能,你不是云妃娘娘进宫之后早产生下来的吗,我听我母亲说,当年为了让早产的你能有个康健的身体陛下可是让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随时待命呢,如此用心,你怎么可能不是他亲生的?!”
江挽歌想着孩子是不是自己的除了当娘的知道,当爹的心里也该有点数才是,就凭着皇帝对止戈这仅次于谢铭珂的器重程度,止戈的皇子身份也不该存疑才是呀。
然而止戈听了这话,却是摇了摇头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我也是从温老写回去给雪国国主的信件里面得知的。而且温老已经用法术测算过了,应该做不得假。”
说完之后,止戈原本想仔细看看江挽歌到底会是何种神色,只是他喝的实在是太醉了,如今说完这话后,心里又像解脱了似的一样轻松,后知后觉的觉得头脑有些昏沉,嘟囔了句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就这样昏死了过去。
江挽歌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止戈心里不由涌起惊涛骇浪,这个结果倒是真的,一时让她有些无法接受,只是看着他醉醺醺的样子,又忍不住心里有些打鼓。
万一止戈只是喝醉了酒说胡话呢,那自己就是在这想的再多,那也是白费心思不是?
想到这个江挽歌不由深深叹了口气,总之不管止戈说的这话是真是假,她总有种预感,京城只怕是要发生大事了。
江挽歌虽然心里纷纷杂杂的,但是也不能丢着止戈一个醉鬼自己在大街上,想了想就招来一个卖东西的小商贩,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把止戈送回了二皇子府。
而江挽歌自己则满腹心事的回了新买的宅子。
街上发生的这一插曲东宫的人是不知道的,周尧这边得了谢铭珂的指示之后,果然很快就开始行动。
府里的人手说多,其实是指内务府那边按规制赐下来的人多而已,江挽歌跟谢铭珂都是不喜欢奢华的主,大多数的人手其实都养在庄子上,能进内院伺候的也就是那么一拨人。
周尧一旦认真查探起来,很快就筛选出了几个可疑的人。
“殿下这几个人大多只是在外面做洒扫的活计,想必现在也没有从咱们府中探查出什么,只是这厨房新来的掌勺大厨张叔,掌握着府中上下的饮食,属下担心他会趁机动什么手脚,要我看来还是尽早拔除的好,殿下意下如何?
谢铭珂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既然发现了他们不对劲,那就不能再留了,全都悄悄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