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看到了神采奕奕的江挽清,刚到嘴边的话便又咽了下去。
江挽清只作不知,上前亲切的揽过江挽歌的手臂道:“今日的宴席有几道菜是姐姐闺中爱吃的,妹妹都吩咐厨房备上了,姐姐可还喜欢,还有花厅里的景致,还合姐姐心意吧?”
江挽歌听着她这做怍语气,心里厌烦的紧,只淡淡的敷衍道:“我现在的口味与闺中有些不同,恐怕你的心思要白费了呢。”
说着,江挽歌正想跟安生多说几句,却见对方已经转身离开了。
江挽清见已经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也不愿再看江挽歌的冷脸,只是皮笑肉不笑道:“姐姐当了太子妃口味倒是越发挑剔了呢。”话落也不等江晚歌再说什么,便也转身离开了。
江挽歌咬了咬唇,继续漫无目的在园子里逛着,想到安生的表情,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安,总觉得兰芳并非自愿成婚的。
谢铭珂见江挽歌离席许久都未回,心里有些不放心,就出来找驰了,不多时也在园子里看到了心事重重的江挽歌。
谢铭珂忙三两步上前,关切道:“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有些难过的样子?可是在席上受了什么委屈吗?”
江挽歌摇了摇头,把遇见安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无奈的感叹道:“虽然最后他没能说什么,可我看这桩婚事十有八九,兰芳是被人算计了。”
说到这江挽歌顿了顿,眼中流露出几分心疼,闷闷道:“虽然之前我跟兰芳有过些摩擦,但也是真羡慕她天真率直的性子,可她如今只怕也是被当成争权夺利的棋子了,这世道,皇家公主也照样不易啊。”
谢铭珂听出她话中隐含的难过,抬手把人搂在怀中,语气轻柔的安慰道:“不管怎么样兰芳都是公主,就算非嫁不可,沈知节也铁定不敢苛待她的。”
谢铭珂顿了顿又道:“身处皇家的漩涡的确危险重重,但是挽歌我一定会保护好你,还会尽自己的全力让你过上安枕无忧的,最好的日子。”
江挽歌听着他郑重其事的诺言,心口的酸涩忽然减轻了些许。是啊,不管怎么样,至少他们夫妻俩这次一定能患难与共的。
江挽歌想到这,忍不住紧紧的搂住了谢铭珂。
两人静静相拥了好一会,江挽歌才道:“吉时快到了,咱们赶紧回席上吧。”
江挽歌和谢铭珂脚步匆匆的回到了花厅,本来以为要赶不上新人拜堂了,却没想到沈知节是到了,可坐下许久都没见兰芳的身影。
底下准备观礼的众人坐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这吉时都快到了,公主殿下迟迟未现身,不会是不想成婚了吧?”
“谁知道呢,毕竟沈公子虽说在京城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好儿郎,可到底配公主身份上还是差了些,公主临阵反悔也是有的。”
官绻都纷纷点头赞同这个观点,只是男眷席那边,有有官员悄悄凑近了屏风,低声对诸位夫人道:“兰芳公主和沈家的婚事可不仅仅是关于两个人,而是关乎国体,关乎天下百姓,这都临门一脚了,哪还能反悔呀?”
“各位夫人是女子,但也该明事理,还是找几人去劝劝公主吧。”
女眷席上,许多人听了这话都纷纷点头,毕竟他们谁都不想两国开战,尤其是大皇子派的官员夫人,深知娶了兰芳的重要性,当即便起身去了,
渐渐去的人便越来越多,包括江挽清,只是又过了两刻钟,兰芳还是没来。
江挽歌握了握拳,最终还是起身离开,她还是希望能跟兰芳把话说开,如果真有什么苦衷,说出来也许还有别的办法呢。
这么想着,江挽歌步子迈的越发快了,进了兰芳的院子听到了江晚清和几个夫人苦口婆心的劝慰声,还有兰芳呜呜咽咽的低声抽泣。
江挽歌忍不住走上前,语气温和道:“公主您迟迟不出去可是有什么缘故?不必委屈自己,不如与我说说如何?”
兰芳现在心里确实很难受,尤其是听到外面热闹嘈杂的声音,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她不由生出几分退却。
只是当看见江挽歌淡然温和的脸时,兰芳却下意识的止住了哭声,她对东宫夫妻俩现在没什么好感,甚至有几分埋怨。毕竟兰芳觉得若不是那天听到东宫的传闻,她也不会稀里糊涂的醉酒,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现在江挽歌想让她把事情真相说出来,兰芳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的。
她下意识就不想让江挽歌看低自己,想了想便堵气道:“我能有什么苦衷啊,不过是临出嫁格外想念父母,这才哭两鼻子罢了,不劳太子妃操心。”
说着兰芳便主动盖上了盖头,将手搭在丫鬟手背上,淡淡道:“走吧,别误了喜时”话落,便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
众位夫人见兰芳终于肯去成礼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江挽清想了想,还上前笑意盈盈的对江挽歌道:“姐姐果然是聪慧,您来了之后不过说一句话,竟顶得上我们这满屋子人说了半刻钟,我们沈家还得多谢您呢。”
话里说着感谢,眼底的讥讽却是藏不住的。
江挽歌闭了闭眼知道这场婚事是已成定局了,也没心思在和江挽清呛声,扭头就出去了。
等众人再回到花厅的时候,兰芳果真和沈知节顺顺当当的拜了堂,之后便回了新房。
夜幕西垂,宾客三三两两的散去,沈知节喝的微醺,心情愉悦的走进了喜房。却见兰芳已经把盖头掀了,满面寒霜的坐在床上,而离床两三米的地方,已经有了一张贵妃榻,并被子枕头。
沈知节不由愣住了,讷讷问道:“公主殿下,这是何意?”
兰芳声音紧绷,不客气道:“你我成亲纯属意外促成,本宫对你并没什么男女之情,现在还不想跟你再行夫妻之礼,这一个月晚间你便委屈一下,在新房中打地铺吧,等习俗过后,你要去哪,我也不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