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闭了闭眼,声音低沉道:“孙慎竟然如此胆大包天,那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饶过他了,既你的儿子遭了罪,那这件事就还交给你来处置,先审清楚了,之后要杀要剐的都随你。”
皇帝这话说的谢铭珂总觉得有几分奇怪,但现在也不是他细想的时候恭敬的又行了个礼,道谢之后便离开了。
等从宫里出来谢铭珂就吩咐刑部的人去把孙四郎收拿归案,自己着先又回了一趟东宫。
谢铭珂看着在江挽歌怀里睡得香甜的儿子,不由放轻了脚步走过去,轻轻探了探孩子的额头低声声道:“烧都退了吧?”
江挽歌笑着点了点头:“今天下午的时候又吃了一副药,到现在已经两个时辰了都没有再起热,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
谢铭珂听了这话才松下一口气,亲了亲孩子的额头道:“为了除掉那个老匹夫,也真是对不住我们的孩子了,不过总算这次也没白费,等料理完这些最后的爪牙,咱们应该能好好过一段安生日子。”
江挽歌闻言立刻就知道事情成了,不由松下一口气,柔声询问道:“父皇是如何说的?”
谢铭珂默了一会,便把皇帝的意思复述了一遍,接着道:“父皇这回虽然还是向着我,但我总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些奇怪,这姓孙的谋害皇孙要处置那也是按照国法处置,怎么会是按着我的意思处置的呢,这说的倒像是我用权势压了人一头似的。”
江挽歌沉默了片刻,也想到了金中的各种传言,不由叹息道:“大概是你最近太过顺风顺水,父皇有些不安了,这才说的几句挑刺话吧。”
谢铭珂通过提醒也想通了其中关窍,忍不住也叹息道:“我也知道自从叛乱的事情,父皇疑心变重了不少,只是现如今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有些事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话音落下,夫妻俩夫妻俩对视一眼都是浓浓的无奈,这大概就是生活在帝王家的不得已吧。
但不管怎么样,有些事情该做还是得做,谢铭珂消沉了片刻后,又打起精神道:“不想这么多了公道自在人心,父皇会明白的。我一会还要去审讯那个姓孙的,我一会还要去审讯那个姓孙的,恐怕很晚才能回来,你就带着孩子先睡吧。”
江挽歌点了点头,忽然踮起脚亲了谢铭珂一下,谢铭珂觉自己心情好了不少,离开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刑部大牢里,孙侍郎已经被打的伤痕累累,谢铭珂冷眼看着她。“你带来的那个郎中已经招认了,你就是再强撑也改变不了你被定罪,如今还不如老实招认的好,否则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楚呢。”
“说吧,为什么要害本宫的孩子?!”
问完,谢铭珂就亲自拿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准备往孙侍郎身上按,孙侍郎一开始就算被烫的不停哀嚎也没打算吐口,但是在谢铭珂提起他的家人时,还是没忍住招认了。
“太子殿下也清楚我是大殿下的人,要是不这么做就算现在你不处置我,等你登上了皇帝那一天,只怕我也会没有个好下场。我之所以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毕竟没了嫡长子,你又如此宠爱太子妃,只怕好几年都不会再有自己的子嗣,那样其他皇子未必没有机会。”孙侍郎声音虚弱的说道。
谢铭珂目光冰冷刺骨,冷笑着道:“孙大人,还真是未雨绸缪呢,可惜你的算盘一开始就落了空!”
孙侍郎咬紧了后槽牙,最后还是低着头,声音虚弱道:“成王败寇,我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但是还请殿下放过我的家人,我可以告诉太子殿下您,您想知道的一切。”
谢铭珂听了这话才冷淡的看了孙侍郎一眼,他们都很清楚谢铭珂想要的是什么。废太子毕竟在宫中戒淫多年,就连被幽禁的时候都能翻盘跑出来造反,如今人虽然死了,想必除了跟他一起死的那些心腹,暗地里肯定还是有许多爪牙的,反正肯定不止孙侍郎一个。
想到这些,谢铭珂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从不伤害无辜。”
说完,就朝狱卒使了个眼色,狱卒立刻会意走过去,排比激怒了起来,孙侍郎得了保证,果然把自己知道的人都说了个干净。
谢铭珂拿起那张工作一看,竟然足足还有十几个官员,是跟谢铭卿有关系的,心里不由有些心惊胆战。
第二天一早,早朝上谢铭珂便把孙侍郎的供拿了出来,废太子的党羽一时间都有些慌了神,你确实又是证据确凿皇帝即便在忌惮男主,一旦与谋反的事情沾上了边,也绝对不能容忍,最后还是派谢铭珂来彻查这些官员。
一大批人就这么入了大狱,谢铭珂很清楚不能全都处置了,否则会引起草野太大的动荡,对一个国家来说,算不得什么好事,所以在审讯时倒也没有依着自己的喜好或者公报私仇什么的,而是每一个人都公平公正的审讯了。
其中的确是有一些人是参与了谢铭卿的谋反的事情当中的,自然免不了死罪,不过有一些人自从谢铭卿被幽禁以后,就逐渐与他疏远了,这两年倒是把心思都放在政事上,为百姓谋了不少福利,谢铭珂也如实禀明了皇帝对他们减轻了惩处,只是降了官位而已,至少性命是保住了。
来来回回忙了四五天朝廷里的官员都有了不少变动,朝廷里更多了许多谢铭珂一手提拔上来的能臣,众人对他也是毕恭毕敬的,人人都看的出来谢铭珂的地位是越发稳固了,就连皇帝也不能轻易动摇。
然而权势煊赫却也让皇帝对他越发不安起来。
这天晚上,御书房的灯火明明灭灭,只听皇帝声音发沉道:“老二那边到底怎么说的,他不是说过段日子给朕答复吗,这都过去几天了,你明天就去一趟把他给朕叫进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