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珂伤的江挽歌实在太过严重,如今天色又暗了,这里又不时有云国军队来巡逻,江挽歌和谢铭珂便打算先在这将就一晚。
江挽歌看着谢铭珂满身的伤,还是心中酸涩,又一次掉下泪来。
谢铭珂温柔的替她擦着泪,安慰道:“别为我担心,你的医术这么好,我休养两天肯定能痊愈的。”
说着,谢铭珂语气忽然变得艰涩:“我已经很幸运了,能活着回来,跟我一起出场的那一队人马,都死在了敌人的刀剑下,云国的军队果然不容小觑。”
江挽歌看出谢铭珂的颓然的,赶忙忍住眼泪,握着他的手,神色坚定道:“我的夫君是战神,是国家百姓的希望,你要振作起来。我相信你一定能反败为胜的。”
谢铭珂反手握住了江晚歌,用力点头道:“我知道,身为主帅,我不会就这么倒下的。”
经过了一番折腾,两人都已是累极,便靠在一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半夜,江挽歌却忽的被雷声惊醒,两人发洞外下起了瓢泼大雨,这个季节的雨水一下就是两三天,江挽歌和谢铭珂对视一眼都有几分无奈,知道这两天是走不了了。
云国皇宫,云皇得到暗卫传来的消息不由心急如焚。
云皇平日里最是宠爱兰芳这个女儿,便是为了云国的大业着想不得不送她去和亲,心里却也是惦念的。
他在御书房里,烦躁的走来走去,自言自语的喃喃道:“朕已经对不起芳儿了,战事要是再拖下去,中原皇帝若是真的急怒伤了我儿性命,只怕朕悔之晚矣。”
本来他是想着把再把战事拖长一段时间,把边关几城攻下来,再让中原皇帝退让,那才最好不过,只是如今事关女儿生死,云皇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心念急转间,云皇走到书案前,快速的写上一封信,吩咐暗卫道:“赶紧快马鞭送到中原皇帝手上,告诉他,只要他立回嫡长子为太子,朕就立刻退兵,绝不拖延。”
顿了顿,云皇声音越发严肃道:“我芳儿只是个天真单纯的女子,在战事发生之前就嫁到了中原,中原皇帝无论如何也不该迁怒到我儿身上。”
暗卫看着云皇低沉的脸色,不敢再耽搁,接过信便快步离开了御书房。
京城里,皇帝接到来信已经是两日后的早朝上了。
皇帝面色阴沉的看完了信,声音晦暗不明道:“云国皇帝说朕只要你立回老大为太子,就立刻撒兵,言语中对南兰芳公主也都有维护,众卿如何看?”
众大臣闻言,不由面面相觑,瞥见皇帝的脸色,一时也不敢表态。
谢铭卿此时心里雀跃的不行,死死忍着才没让唇角的弧度上扬。
谢铭卿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和丞相都不能发表意见,否则很容易引起父皇的怀疑。
心里转过几个念头。谢铭卿忍不住偷偷给背后的沈知节使了个眼色。
沈知节会意,当即就从后排走了出来。
皇帝冷冷的看着沈知节,声音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沈小卿家有何法。”
沈知节敏感的察觉到了,皇帝声音里的冷意,只是想着他的宏图大志,还是咬着牙,跪下禀奏道:“陛下,虽然此事有些不妥,但是边关那边也传来急信太子殿下已经失踪多日了,只怕是遭了不测,云国那边又来势汹汹,现下最好的法子就是只能先答应对方的条件了。”
说到这,沈知节的声音越发低了几分,却还是道:“另外,微臣请求陛下,放了兰芳公主吧!”
皇帝彻底被气笑了,却还是压抑着怒气,冷哼一声道:“你倒是不仅足智多谋,还对自己的妻子情深义重呢,真是够难得的。”
沈知节听着皇帝这不阴不阳的话,心跳停顿了一下,却还是声音肃然道:“微臣为兰芳求情,的确是因为心疼妻子,但更多的还是为了陛下声名着想。”
“陛下若是因为战事便苛刻对待前来和亲的公主,难免会让周围国家觉得您行事太过不讲情面,过于残忍了。”
沈知节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却也表明了自己有私心,皇帝一时之间并没有反驳他。
边关战事是吃紧,只是一日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皇帝便一日不愿意相信谢铭珂已经战死沙场。
皇帝纵然平日里对儿子们都有些本能的防备,但心里却是极为为谢铭珂骄傲的。
他的儿子骁勇善战,怎么可能去了边关没有半个月,便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皇帝心中不安,却绝不愿意相信。
心思百转间,皇帝声音冷淡道:“老四只是失踪,指不定边关什么时候就传来好消息了,既然除了沈知节,你们都缄默不言,那就在等上几日吧,今天没什么事的话就退朝吧。”
话音刚落,皇帝便在康礼里高亢的唱礼声中离开了。
官员们三三两两的离开,谢铭卿为了避险,并没有和沈知节搭话,也早早出了大殿。
沈知节有些悻悻然,可只要一想到谢铭珂可能已经死在了边关,他便又无所畏惧,心情愉悦的回到了丞相府。
沈知节知道东宫现在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再经不起一点折腾,他沉思半响,便把江挽清叫到了书房。
江挽清听了沈知节的吩咐,很有几分为难:“太子殿下如今生死不明的,你现在让我去东宫,以我姐姐的脾气,还不得对我大发雷霆啊。”
沈知节目中闪过幽光:“上回我派人去过东宫刺杀太子妃,却没发现她的身影。”
沈知节话音顿了顿,又道:“而且最近也没见过她,以她现在对太子的情分,我猜测着十有八九是跟着大军一起去边关了。身为太子妃不吭一声的就离开京城,怎么说都是行为有失的。”
“不过现下咱们也没有证据,你去探探底,太子妃若真不在东宫,消息传出来,必定会让朝中大臣和和京城里的百姓们的议论纷纷,到时候,我们定能想办法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