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歌看着安生坚毅的神色,心里的那根忽然的就松了,她声音温和道:“好,那我们就再同行一段路,不管怎么样还是多谢你,愿意再护着我一段时间。”
安生看江挽歌答应了,便把她扶到一块大石头上坐下,道:“你的腿还是要注意的,就先在这等一会吧,我去把马车牵过来。”说着,便快步跑开了。
等马车驾了过来,安生又把江挽歌扶了上去,这才加快马速,下了山。
江挽歌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心却稍稍放下了几分,只要安生真心实意,愿意和她一起赶路,想必能在那群土匪赶去之前把消息传到军队里。
江挽歌心里思索着这件事,奈何提速的马车太过颠簸,她很快便被晃的有些迷迷糊糊了。
本来以为要这样晃荡很久,江挽歌也满不在乎,马车却突然在半山腰处停了下来。
江挽歌心里一惊,只听外面原传来了一个山匪,醉醺醺的声音:“这正逢战乱的,怎么还有人走山路,看来哥几个最近运气不错呀,这么快又碰上了一肥羊,也好,咱们就当练练手了,劫了这一票,到时候再去劫军粮也顺手些。”
江挽歌心里不由咚咚乱跳,想了想却还是颤抖着手掀开了车帘,只见外面站着四五个醉的满面驼红的中年男人。
江挽歌看了眼坐在马上面是复杂的安生,心里叹了口气,自己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各位好汉小女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女,家里生了变故,这才要去投奔亲戚的,不知道这里是你们的地盘,我这里还有几张银票,就权当孝敬各位好汉了。”
话落,江挽歌便把银票递了出去,希望几个土匪能看在银子的份上,放他们安全离开。
那几个男人看着江歌娇艳的面容,却是都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江挽歌看着他们的动作,心脏猛然一缩,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其中有一个山匪反应过来,便嘻嘻笑道:“小娘子,小爷我们最近接了个大单子,手上可不差那么点银子,比起劫财,咱们兄弟可是更想劫色的,是不是呀?”
几个山匪都纷纷附和,有人语气阴沉道:“可不是嘛,我们之前在云国就算生活的不太富裕那也是有家有媳妇的,这战乱一起光顾着狼狈逃亡了,哪里还能带得上媳妇?都多久没能碰上女人了,今天就想尝尝中原女子的滋味。”
说着他们便举起刀剑威胁江挽歌下车,江挽歌无法只能踉踉跄跄的走了下来,安生也跟着跳下了马。
几个土匪像是才注意到安生的存在,毕竟都是练过武的,很快就看出了安生身上只怕有些底子,目光也不由警惕起来。
安生走把江晚歌护在身后,想到他们是云国的人,心里到底有几分不忍,不由劝说道:“你们刚才也说了,你们在云国的时候也不是土匪,我们把身上的银票给你们,你们去做个好营生,又何必做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有损良心呢。”
说着,安生看了江挽歌一眼接着道:“再者说,几位想必也看得出来我的身手并不弱于你们几个,我家娘子也是悬壶济世的菩萨心肠,你们何苦要这样为难我们,也为难自己?”
安生的话苦口婆心,几个土匪却都不屑的哼笑了起来,有人道:“在这战乱的时候有良心的平民早就死的差不多了,我们这帮兄弟要不是靠着心狠手辣,且还活不到今天呢,高抬贵手的事情,你们就别想了。”
话音一落,站在前面的几个土匪便纷纷避开,只见他们身后还有个比较瘦小的男人,眼疾手快的就朝安生换来了一枚飞镖。
安生做了多年的护卫自然反应敏捷,迅速拉着江挽歌避到了一旁。
几个土匪看偷袭没成功,相互对视一眼后,凶神恶煞的举着刀剑就冲了过来。
有人更是叫嚣道:“行啊,小子果然有两把刷子,但是今天这小娘们,你说什么也得留下。”
说话间,几人便将江挽歌和安生团团围住,有人更是神色很绿的挥刀,就朝安生砍来。
安生便是在不愿意伤害云国人在团团围攻之下,也不得不出手,开始反击,很快便打出一个缺口,把江挽歌给推出了包围圈。
江挽神色焦急的看着安生,一个人和五个人打斗,一开始安生并未下死手,几个土匪却是不依不饶,轮番上阵是要耗的,他精疲力尽,安生无法最后还是拔出了身上的配剑,用尽全力与匪徒们打斗起来。
山匪们纵然人多势众,到底还是比不过皇家特训过的护卫,很快,几人便都被安生用剑尖刺破了脖子,纷纷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最后一个山匪倒下,安生也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丢下了手里染血的长剑,浑身瘫软的坐倒在地上。
江挽歌看见安生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有些酸涩,想了想,还是踉跄着走过去,声音柔和的安慰道:“你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是他们不听劝先动的手,你不要如此自责。”
安生苦笑一声,眼睛里满是迷茫,喃喃着道:“太子妃不必宽慰我,我知道在这个境地下要是不下狠手,咱们两个只怕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只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罢了。”
安生虽然在京城的时候听过耳朵战争的残酷,就连他自己也杀过人,所以当时并不以为意。
兰芳向他寻求意见的时候,安生也只是不想看到公主脸上难过的神情而已,可如今亲眼看着云国挑起的站着,把几个可能原本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子,变成了恶贯满盈的山匪,安生头一次对战争起了极大的厌恶。
江挽歌知道安生一时半会,心里都缓不过来,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在一旁安静的站着,给他一点点时间。
安生静坐片刻后,到底还是打起了精神,起身和江晚歌商量了一番之后,林子里挖了几个大土坑,把几个土匪都给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