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完之后果然龙心大悦,赞赏道:“真不错,没想到老十一虽然年纪不大,做事却老成,把事情办得这么妥帖,眹很该奖赏你才是。”
说着,又像想起什么一样看向曹晨队伍里的谢铭怀,语气慈爱道:“还有老九之前在战场上的表现也不错,你四哥那里朕已经赏过了,倒是你没缓过劲来一直没来上朝,朕还一直没赏你,今日便补上吧,”
说着,便当场被谢铭怀和谢铭锦l赐下了许多金银珠宝,还给他们在朝中分别安排了一个颇有实权的官职,只说是让他们更多的参与政事,也能辅佐谢铭珂。
话是这么说,其实皇帝也并非没有自己的小心思,如今谢铭卿已然是不成大器了,自己也不可能再重用他。
但老四虽说是自己挑出来的太子,做事也从未出过错,可皇帝私心里并不希望他在朝中一家独大,这对他的皇权没有好处。所以把老九或者老十一抹上来,是为了帮着老四,也是为了制衡于他。
这么想着,皇帝又状似无意的叮嘱道:“你们四个平日里有许多事要忙,要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们该说的得说,该管的得管,可别只顺着他呀。”
两人不管没听明白皇帝的意思,都是高高兴兴的领旨谢恩了。
皇帝隐晦表达的意思,有许多懂得揣摩君心的形容自然都隐隐意会到了,一时间看着几个皇子的眼神,又变得复杂起来。
下了早朝,谢铭怀原本打算要跟谢铭珂一起找的,结果却被工部侍郎许继远笑着喊住了:“九殿下留步,微臣有些事要找九殿下。”
谢铭怀有些不明所以,他早年间从未参与过朝政,与朝廷官员大都不太熟悉,就算前段时间跟着去打仗,那也是和兵部还有掌管粮草的有所交集,这工部侍郎找他能有什么事?
“许侍郎找本王有何贵干?”谢铭怀一脸疑惑道。
许继远笑的和善道:“微臣听闻九皇子素爱饮酒,明月楼最近新出了一款黄酒喝着很是不错,微臣明宴楼要了一桌酒菜,还请殿下赏光去喝上两杯。”
说完,许继远还恭恭敬敬的给谢铭怀行了个礼。
谢铭怀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参政,以后舍不得要跟朝中官员打交道,便答应了。
当两人到了明宴楼订好的包厢,谢铭怀便发现为了宴请他,许继远果真是下了血本的,一桌酒菜下来怕是得几百两银子。
谢铭怀来都来了也没跟他客气,果真坐下饮酒吃菜起来。
酒过三巡之后谢铭怀还直截了当的问:“这包厢里就我们两个人,许侍郎有话不妨直说,你这花了快一年的俸禄请我这一顿酒席,总不至于是让我白吃白喝的吧。”
许侍郎闻言先是尴尬的笑了笑,接着便低声道:“微臣主要是看好九殿下,眼见着您受了陛下的重用,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想再帮你一把而已。”
谢铭怀也不是傻子,听了这话脸色不由严肃起来:“本王已经是皇子了,还需要你怎么帮我,许侍郎有些事我并不想参与,你可别犯糊涂!”
许侍郎听了这话笑容不改道:“如今大局未定,太子殿下的位置,不也是大殿下先挪下来的吗,如今陛下赏赐了您跟十一皇子,那就说明陛下心意还不太明朗,你还是有机会的,何不争取一把呢?”
“这事不用再提,本王与太子一向兄弟和睦同心同德,从来没有过与他相争的心思,你不必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谢铭怀声音低沉道。
许继远还想再劝,却被谢铭怀摆手拦下了:“本王言尽于此,念在你这些年在朝廷也算劳苦功高,你今天说的话,我便不告诉父皇和四哥了,你好自为之吧。”
话落,谢铭怀便起身离开,许继远有些无奈,却也没有阻拦。
只是在谢铭怀刚要踏出门槛的时候,许继远还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九殿下太子是太子的时候与您兄弟情深,等坐上了皇位却又未必,古往今来有多少皇子是死在自己兄弟手中的,就算不曾参与夺嫡的,最后也大多因为帝王的疑心葬送了性命,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谢铭怀闻言,身体一僵却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许继远见状也并没有再阻拦,而是眼底勾起一抹别有意味的笑。
他是知道谢铭怀为人的,虽然为人爽直,但也心思单纯,优柔寡断。
自己的这一番话就算他一时之间,没有回应,他也忍不住会在心里思量,越思量就越害怕,到最后未必就不会同意他的意见。
想到这许继远他也希望可以直接站到太子党那边,他之前私下里已经投靠了大皇子,太子又怎么可能还会真心接纳他。
不仅是他这么想,他手底下的人,还有同为大皇子党羽里的许多官员,都是想着要另扶一个皇子当太子的,否则真要等谢铭珂上位,只怕他们的仕途就要到头了。
但愿九皇子能回心转意吧,许继远心中千回百转,不由悠悠叹了口气。
另一边,谢铭怀的确被许继远的话说的心烦意乱,一方面觉得许继远不过是为了利用他投机取巧,所以才故意说的这种话,当不得真,一方面却又忍不住想起史书中种种兄弟相残的结局,心里也忍不住有几分纠结彷徨起来。
这天半夜谢铭怀在床上半天没睡着,结果刚闭上眼不久,耳边却传来了四哥阴沉的声音:“老九如今已经威胁到朕了,也怪不得朕不念手足之情,男人传旨下去赏他一杯毒酒,让他去皇陵里陪父皇吧。”
紧接着,便有人强硬的掰开他的嘴,不顾他的哀嚎强行给他灌了毒酒,他七窍流血绝望而死。
谢铭怀吓得大叫一声:“不…不该是这样的!”
紧接着他整个人便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冷汗,谢铭怀意识到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