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朝阳照在窗户上时，张山已经将窗帘重新拉好，整个人躺回到了床上。
看起来，他就和美美睡了一整晚的阿史一样，但其实，他这一夜根本一刻都没有睡。
“咔嚓！”
一楼的房门传来打开的声音。
这个人是谁，根本不用想。
“噔噔蹬蹬蹬蹬蹬蹬！”
片刻后，轻快的脚步从楼梯传来，接紧着，就是少女的轻呼。
“张山哥哥，起床了么？”
当何筱玉将小脑袋从楼梯口探进房间时，张山刚刚闭上不到10分钟的眼睛，重新睁开。
“没起床，但是醒了。”
……
老城区的清晨还是一样宁静，除了院子里的鸟叫声，没有一丁点的嘈杂。
当然，除了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何筱玉。
看到张山醒着，她立刻毫不避讳的走了进来，即便躺在床上的张山只穿了一条内裤。
“哗啦！”
窗帘被她一把拉开，随后，她笑嘻嘻的转过身。
“张山哥哥，怎么不盖我妈昨天帮你拿的被子啊，小心着凉。”
张山从床上坐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没事，我身体好。”
“那也不行啊，晚上很冷的。”
这时，张山注意到何筱玉的手里正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问，下一秒，就被一声惊叫打断。
“啊！是血！”
很显然，何筱玉注意到了他昨天晚上直接脱在地板上的衣服，那套衣服上面正残留着血迹。
……
这声尖叫就像防空警报一样，将正在熟睡的阿史瞬间惊醒。
“卧槽，又怎么了！”
从床上弹起，阿史马上看到了何筱玉。
“哎哟喂，小玉妹妹，你怎么也一惊一乍的，我这小心脏早晚被你们一个个的吓出毛病。”
退到窗户边，何筱玉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
她昨天就来过，知道张山他们两个都没有带行李，现在，这个房间一共只有两套衣服，一套宽大的是阿史的，那么另一套染血的肯定就是张山的。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不再有害怕，反而透出关切。
“张山哥哥，你的衣服上怎么全是血！
穿着一条内裤下了床，张山站在地板上摸着后脑勺道。
“哦，我昨天晚上和别人打了一架。”
何筱玉脸色大变。
“啊！打架？张山哥哥你受伤了？”
“没有，没受作。”
“那这些血……”
“血都是别人的。”
听到血是别人的，何筱玉稍稍松了口气，同时她也发现，张山的身上并没有外伤。
握着手中的袋子，她若有所思道。
“怪不得我昨天晚上一直等到12点钟都没见你回来，原来是你和别人打架了，怎么回事，是因为找工作的事吗？”
张山不想纠结这个话题，便无所谓道。
“害，都是小事。”
“小事？流了这么多血怎么可能是小事？对方怎么样，你把人家给打住院了？”
“没有没事，这都是鼻血，不打不相识，我们已经和好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张山走到何筱玉面前，朝她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
“小玉，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真的没事。”
听他这么说，何筱玉也就不再纠结。
“好吧，那你以后要小心点，对了，这事最好别让我妈知道，要不她又该胡思乱想了。”
“恩，我肯定注意，对了小玉，我想给你提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
张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像一只白皮猪的阿史，随后又低头看了看只穿着内裤的自己。
“小玉，你是个女孩子，而且已经成年了，以后最好不要随便进我们两个大男人的房间，当然，我们没有任何不适，只是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太合适。”
这个略显严肃的建议，不出意外遭到了何筱玉嗤之以鼻。
“哎呀，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又没完全光着身子，刚起床，很正常嘛，再说了，我们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还有什么可见外的呢。”
这句话把阿史听的直摇头，暗暗嘀咕着。
“哎，这么单纯的女孩子，全宇宙恐怕都很难找到几个。”
……
这个话题很快翻过去，何筱玉将手中的袋子举到身前，俏皮道。
“嘿嘿，张山哥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张山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啊！”
很快，何筱玉从袋子里先是拿出了两套男款的衣服，一脸喜悦的介绍道。
“昨天下午我忙完学生会的工作，就约同学去逛街了，你看，这是我帮你选的两套衣服，又时尚又不贵，我觉得肯定适合你。”
张山瞄了一眼这两套衣服的款式。
一条休闲裤，一条牛仔裤，2件T恤和一个外套，虽然一看就不是什么名贵的货色，但不得不说，看起来都挺顺眼。
“小玉，谢谢你啊，这衣服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哎呀，不用，你昨天不是把钱给我妈了么，我管她要就行，对了，我还给你买了几条换洗的内裤和袜子。”
如果说帮忙买衣服还勉强说的过去，那么帮刚认识的同龄异性买内裤这种东西，就有些越线了。
看着何筱玉隐约透着幸福微笑，旁边的阿史感觉自己就是个电灯泡。
“啧啧，这哪是房东女儿，这活脱脱的小媳妇啊。”
张山瞪了他一眼。
“嘟囔什么呢，别乱开玩笑。”
“切。”
也不知道何筱玉有没有听清阿史在说什么，只见她嘿嘿傻笑两声，便又从袋子里掏出了几件衣服。
“对了，这些是阿史哥哥你的，我都买的最大号，你试试能不能穿，如果不行我再去换。”
随后，阿史将这些衣服拿在身上比了比。
怎么说呢，虽然尺码没问题，但无论颜色还是款式都和张山差了不止一个等级。
如果要形容，张山的一看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而他的，基本就和随便抓起一件后大喊“老板，最大码的来一件”差不多。
拿着新衣服，阿史自我安慰道。
“哎，行吧，至少没把我忘了。”
……
把新衣服送到后，何筱玉又在房间里毫不见外的转了转，忽然，她盯上了那堆染血的衣服。
“张山哥哥，这些衣服我拿到院子里帮你洗了吧。”
说罢，她低头就要捡。
“不用！”
张山立刻伸手拉住了她。
轻轻一拽，何筱玉柔软的身体直接被他扯了回来，随后，他将双手搭在何筱玉的肩膀，故作玩笑的把她推向了楼梯口。
“这种小事就不劳烦何大小姐了，您忙您的去吧。”
何筱玉被半推半就的往前走，但嘴里还是在说着。
“没关系，我今天上午不用去学生会，正好我也有几件衣服需要洗，我可以一起……”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可是……”
“大小姐，您快回家吃早饭吧，我们等一下要换内衣，别把你吓到。”
“嘿嘿，怎么可能啦。”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何筱玉还是听话的离开了。
在她的幻想中，张山就像是在故意心疼她一样。
“张山哥哥，我妈正在煮粥，等下来我家吃早饭吧。”
“我们是租客，哪能天天蹭饭呢。”
“没关系的啦。”
“不不不，今天就不去了，替我向瑶姨问声早安。”
“那好吧，张山哥哥，回头见。”
“恩。”
……
将何筱玉微笑着一直送到院子后，张山转身走回屋里，随手将房门“咔嚓”一声锁上。
走上楼梯，他又将整栋房子所有的窗帘全部拉上。
“贞子，出来吧。”
随着他的声音，贞子的身影像幽灵一样浮现，只不过对比于晚上，此时白天的贞子有点半透明。
就连声音，都像回音一样空洞。
“我在。”
这时，正在穿衣服的阿史酸溜溜道。
“三哥，你这手段可以啊，昨天和小玉还是青葱岁月，今天就变成会疼人的小媳妇了，不错，兄弟我还能和你沾沾光。”
坐回到木桌前，张山的表情露出严肃。
“别扯没用的，说说正事。”
提到正事，阿史先发制人。
“三哥，要说正事，我到是想先问问你，说好的只是出去搞部手机，怎么弄到大半夜才回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担心？我看你睡的比猪还香。”
“咳咳，我……我这不是担心过度，导致精力衰竭么，害，你别管我，赶快说说，你昨晚干嘛去了？”
面对阿史的追问，张山平淡的回道。
“我昨晚在76街杀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