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尼斯消失后，张山沿着追来的路，返回了之前的怪物房间附近。
因为他带走了小火灵，失去大范围光源的四宫辉夜只能和柳碧水留在原地等他，好在有之前从宝箱里得到的手电筒，不至于完全漆黑。
“哒，哒，哒，哒……”
听到由远至近的脚步声，本就十分忐忑的四宫辉夜立刻紧张了起来。
“谁！”
“是我。”
小火灵的光亮很快覆盖过来。
看到是张山回来了，四宫辉夜终于松了口气。
“张山，下次不要乱跑，我都不知道你跑到哪里去了。”
张山的情绪有些低落，再加上魔力值几乎耗光，整个人看起来就像霜打的茄子。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地图上不是能看到队友的位置么，你还怕我走丢不成。”
四宫辉夜恍然的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头。
“哦，我忘了。”
看到张山不爽的样子，四宫辉夜又试探性的问道。
“刚才那个人……”
叹了口气，张山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向她和柳碧水询问道。
“你们的团队任务奖励得到了吗？”
“没有啊，我还奇怪呢，任务消失了，但是积分和无限币都没有变化。”
“水子姐呢？”
柳碧水还是万年不变的表情，平静的回了两个字。
“没有。”
“哎，果然是这样。”
……
随后，张山用尽量简单的描述，把他遇到那个名叫黑尼斯的玩家的过程向她们说了一遍。
听完他的话，四宫辉夜没有一脸蒙蔽，反而陷入了十分严肃的沉思。
对她来说，什么神啊鬼啊的根本不懂，但是，她却可以从玩家的立场来冷静分析问题。
“张山，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奖励被那个人偷走了？”
张山点了点头。
“应该是。”
“那个人承认了？”
“没有直接承认，但目前看来应该是这样，不然没有别的可能性。”
黑尼斯确实没有直接承认，但她的表现几乎和承认了没什么区别。
四宫辉夜的本职是学生会副会长，面对这种不守规矩的行为，她自然十分敏感。
“偷别人的奖励，这样做难道不算做违规吗。”
“违规吗？”
“不违规吗？”
“呵。”
张山坐在地上，发出一声苦笑。
……
从结果来看，黑尼斯好像违规了，但又没有完全违规。
就像一个设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红灯停绿灯行，这就是规则，这时，忽然一辆小货车在斑马线后面直接腾空而起，像直升飞机一样飞过了路口，并且持续升空，直到消失于天际。
问题来了，这辆小货车到底算不算闯红灯？
如果交警判定闯了，那人家根本就没走马路，而是走的空路。
但如果交警认为没闯，它又是必须走马路的机动车。
没错，这听起来很离谱，现实中根本兴地发生，几乎没有讨论的价值，但是，这种离谱的事在某种意义上还真就确实发生了，就像张山他们现在经历的事情一样。
……
想不明白，张山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哎，难搞。”
听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四宫辉夜也不说话了。
这时，一直未发声的柳碧水竟然主动开口。
“黑尼斯没有违规。”
“恩？”
听到柳碧水的话，垂头丧气的张山立刻抬起头。
刚刚黑尼斯从房间跑出来几乎没有停留，那么短的接触时间，根本没有机会点开对方的个人信息。
而现在，柳碧水竟然直接叫出了“黑尼斯”这个昵称，这让张山不禁想到，难道水子姐和黑尼斯认识？
忽然，他回想起了另一件事。
刚刚他和黑尼斯对话的过程中，那个女人好像提到了柳碧水！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黑尼斯的原话应该是……
{无限之塔从来都不缺强者，你以为凭你恶魔的种族身份就可以碾压一切？还是说，你以为那个只会玩过家家的碧水神可以帮你}
恩……通了，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
水子姐可是60多级的大佬，这次参与无限之塔的第10层副本就是来体验基层生活的，这样看来，这两个人肯定是认识的。
……
想通之后，张山马上从地上站起，凑到了柳碧水旁边。
“水子姐，你认识刚刚那个人？”
“恩。”
见柳碧水直接承认，张山马上来了兴趣。
“怎么认识的？”
柳碧水的声音很平淡，但说出的话语信息量却很大。
“我曾经偶然加入过一个前排公会，那个公会只招收天梯排行榜前500名的玩家，当时黑尼斯就是那个公会为数不多的成员之一。”
张山记得，之前代理人白和他说过，玩家在等级到达30级之后，会解锁一个全新的功能，就是无限之塔的公会系统。
所以，他对于柳碧水所说的【公会】并不陌生。
“原来如此。”
既然水子姐和黑尼斯认识，那就简单了。
整理了一下思绪，张山继续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水子姐，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说黑尼斯没有违规？”
柳碧水轻点头。
“恩，我是这样认为的。”
“这……”
这个说法张山显然无法认同。
“这还不算违规？要是还带这么玩，那还玩个毛线啊。”
看到张山想不通的样子，柳碧水轻声解释道。
“我说的不违规只是在限制玩家的规则上，但这不代表这种事情是合理的。”
张山听的一头雾水。
“为什么黑尼斯没有违规？”
“因为她只是在运用她的天赋能力。”
“哈？难道她的天赋能力是偷别人的积分和无限币？这不是扯蛋么。”
“不，不是的。”
柳碧水沉思了一下，像是在内心中梳理事情的逻辑关系，随后继续道。
“其实我也是在刚刚才想清楚的，如果说这件事有错，那错的就是无限之塔的副本分配系统忽略了某个条件，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事实上，类似的事件之前也发生过，但后来代理人都解决了。
……
听到这里，张山和四宫辉夜仍旧无法理解。
“副本分配的错？这是为什么？”
柳碧水草帽下的清丽脸皮毫无波澜，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客观事实一样轻声道。
“黑尼斯的天赋能力不是偷取积分，据我猜测，恐怕无限之塔1000层的副本世界内，只有在这第10层中她才可以做到这种地步，而副本分配系统的错误，就是把她分配到了唯一的这一层。”
四宫辉夜还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但隐约之间，张山好像想到了什么。
结和着他之前的推测，张山的表情露出一丝凝重，向柳碧水继续问道。
“水子姐，那个黑尼斯的真实身份难道是……”
柳碧水用最平静的声音给出了最震撼的回答，当然，这已经在张山的意料之中。
“没错，黑尼斯她曾经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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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柳碧水所说，黑尼斯曾经是神，只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被剥夺了神力，放逐到了未知的时空。
这一点，到是与他和夏希尔很像。
无限之塔是不会允许拥有神格的人参加的，但是黑尼斯被剥夺了神的力量，已经不再是神，理所当然，她受到了某位代理人的邀请，以玩家的身份加入了无限之塔。
这很正常，无限之塔的宗旨就是邀请来自不同次元的强者加入，黑尼斯的实力完全符合要求。
但是，代理人却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又或者说，因为黑尼斯早已经被剥夺了神力，代理人甚至没有顾虑到她曾经是什么神。
她曾经的神位是，阿波罗多洛斯的黑夜女神。
……
无限之塔是由众神创造的游戏，和被直接纳入的完整世界不同，其中的衍生副本世界本就是为了游戏而创造的，没有文明，没有原驻民，甚至都没有自然法则，只是为了游戏而存在。
就比如他们现在所在的第10层，永夜迷宫，就是如此。
而众神创造这个没有光明，永远黑暗的衍生迷宫世界所耗费的真正的力量来源，就是黑尼斯曾经被剥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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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柳碧水的机密情报，张山整个人可谓是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他终于明白了，怪不得，刚刚那个叫黑尼斯的女人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这就好比一个从事设计师工作的人，某天因为犯了错误而被老板给开除了，因为失业导致心情低落，他决定去游乐场散散心。
来到游乐场，他神情恍惚的走进了一座迷宫，进去之后，他突然发现这座迷宫咋这么眼熟？
事实上，他从前就是一名游乐场的迷宫设计师，而现在进入的这座迷宫，就是他曾经亲手设计的。
没错，置身于他亲手设计的迷宫里，即便他已经不再是设计师，但他依旧是这座迷宫的“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