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问他怕鬼么。
如果恶魔会怕鬼,那就只能称之为反向“降维打击”了,这个问题,就像是去问非洲大草原上的狮子怕不怕猫一样。
当然,张山并没有把话说的太死。
毕竟这里不是他原来的世界,所谓的“鬼”,还是要给点尊重的。
“还凑合吧。”
听到他的回答,阿史不禁一撇嘴。
“三哥,怕就是怕,不怕就是不怕,啥叫还凑合?”
“怕,但不完全怕,只怕一点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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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田大爷家出门右拐,走到胡同的尽头再右拐。
本来张山以为这次拐过来应该是个死胡同了,可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眼前又出现了宽敞的街道。
怎么说呢,相较于外围破破烂烂的街景,这“城乡结合部”实则内有乾坤,放眼望去,大约五米宽的街道干净整洁,家家户户门前种花种树,看起来就像是一处别有风情的乡村古镇。
借着树荫,闻着花香,张山边走边赞叹道。
“田大爷,这里面环境不是挺好的么,我觉得盖个别墅都能卖出去。”
阿史也表示认同。
“不错,有内味了,恩……有点类似老京城的四合院。”
虽然不知道“老北京”是什么,但田大爷还是背着手,像老干部一样领在前头。
“呵,也就里面这条街挺好,这条街算是东郊老城区的核心了,住的全是老街坊,外人特别少。”
张山左顾右看。
“那您说的何坚强他家也在这条街吗?”
田大爷向前一指。
“在,就在这条街的后半段,再往前走个几十米就到了,恩……我看看表,现在9点半,离中午做饭还有段时间,这时候老何他媳妇肯定又在小李家打麻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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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爷的预测很准,当他们站到何坚强他们家大门口时,果然大门紧闭。
张山站在门前,伸着脖子向里面瞄了几眼。
入门是一个宽敞的大院子,正对大门的是一栋三层木制结构的老房子,而在这栋房子后院,从这个角度隐约可以看到露出的一栋二层后房。
结合着田大爷之前的“鬼故事”,后面这栋二层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鬼宅”了,同时,也是他们此行需要拿下的住处。
“咚,咚,咚!”
试探性的敲了几下门,田大爷直接大手一挥。
“没人在家,走,我带你们去小李家,老何他媳妇肯定在那。”
……
当张山一行人来到小李家后才发现,田大爷口中所谓的“小李”其实一点都不小,她是一个头发花白,至少六十岁往上的老婆婆。
当然,以田大爷的岁数,称呼一声“小李”也合情合理。
此时,一楼的厅堂支着四方桌,桌前四人“噼里啪啦”的搓着麻将,算上“小李”共2男2女。
看到田大爷登门,其中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立刻笑着招呼道。
“哟,田叔,您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这是手痒了吗,要不……我给您让位置?”
田大爷摆了摆手。
“玩你的吧,我是来找素瑶的。”
说罢,田大爷看向麻将桌前背对着他的一名中年妇女。
“素瑶啊,你们家后院那房子现在不是空出来了么,正好,我有两个远房侄子没地方住,我就带着他们来找你问问。”
站在田大爷身后的张山和阿史默默对视了一眼。
田大爷居然将他们俩称为“远房侄子”,从这一点来看,老头是打心底里信任他们以及想要帮他们。
一般老城区的风气就是这样,用一个通俗的说法就是,欺生。
如果你没亲没故的跑到一个陌生的环境生活,街坊邻居虽然不会表现的太明显,但短时间内还是会没什么好眼神看你,就像看贼一样。
可如果有亲戚在附近居住,那就不一样了,说的简单点,就是有人做担保。
……
听到田大爷的话,被称为“素瑶”的妇女转过头,毫无疑问,她就是何坚强的媳妇。
本来张山并没有对这件事太过上心,对他来说,租房子就是单纯为了完成主线任务所做的一个小铺垫,只要把房子搞定,接下来他和阿史就要准备迎接更紧张刺激的任务了。
然而,当他看清楚何坚强他媳妇转过来后的容貌时,顿时感到一股春风拂面。
美,美的纯粹。
这种美,甚至已经超过了年龄,上升到了灵魂层面。
根据田大爷刚刚所讲的故事来推断,何坚强是20多年前搬过来的,就算他媳妇比他小上几岁,时至今日也至少接近40岁了。
但是,此刻眼前的“素瑶阿姨”,看起来就像一个历经究极变态保养的电影女明星,但和明星略有不同的是,此时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妆容,就是纯素颜。
蓬松的头发简单束在肩膀一侧,下面是一张鹅蛋型的俏脸,风韵十足的面容上,一双桃花眼微眯,再配合这个“危险的发型”,可谓是风韵犹存,端庄秀丽,尽显女性的成熟之美。
当然,人不是神,岁月仍旧在她的容颜留下了痕迹。
比如,略显丰盈的小腹,眼角一丝细细的皱纹,包括历尽生活艰辛所沉淀下来的气质,都在提醒着旁人,她已经不年轻了。
只不过,不年轻不代表不美丽。
就像是一朵刚刚度过最完美绽放状态的玫瑰,虽然它的花瓣正在逐渐凋零,但无论是形态还是色泽,仍旧可见它的巅峰之美。
……
面对纯天然百分百的成熟美妇,张山看呆了,阿史看傻了。
看到他们两个年轻人愣愣的样子,转过身的老何媳妇扬起嘴角笑道。
“田哥,您这两个侄子年纪有点小啊,我看都能当您孙子了,哎哟,该不会是你那个外出打工的儿子,偷偷给您送回来的私生子吧。”
听到这句玩笑话,田大爷尴尬的直摇头。
“素瑶啊,你这一天天总是胡乱说话,谁的玩笑都敢开,这条街就没你不敢招惹的人。”
“呵,田哥你咋还认真了呢。”
“我可没认真,老归老,但玩笑还开的起。”
不得不说,这辈份已经完全乱了。
先不谈侄子还是孙子,光是老何媳妇对田大爷的称呼就满满的违和感。
田大爷头发花白,看起来至少有70岁了,但老何媳妇竟然叫他“田哥”,在张山的角度看,这中间至少差了一辈呢。
当然,仔细想想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妥。
何坚强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是20多年前从乡下搬来的,也就是说,在这个家里,何坚强就是顶天立地的一家之主。
人活一口气,特别是面对没有任何亲戚关系的邻居,如果辈份在一开始就定小了,说话难免会下意识的低人一头,所以,甭管岁数大小,要想立的住,就得先支棱起来。
这一点,从田大爷对何坚强的称呼就能看出来。
他叫何坚强为“老何”,而不是“小何”,由此可见,这是平辈人的叫法。
……
麻将桌前。
面对调侃,田大爷摆了摆手。
“得,人我也带到了,你自己和我这两个远房侄子慢慢谈吧,我要回家准备午饭喽。”
临走前,田大爷轻轻拍了拍张山的肩膀。
“三儿啊,放心吧,老何他媳妇人不错,你们慢慢聊,有什么难处再来找我,往后几天要是没找到工作,也可以来我家蹭饭,大鱼大肉没有,馒头热汤总归能填饱肚子。”
说罢,田大爷背着手离开了。
看着田大爷的背影,老何他媳妇在后面笑着喊了一句。
“田哥,谢了啊,有时间上我家来吃顿饭,和我家老何喝两杯。”
……
田大爷走后,老何他媳妇抓起桌子上的一串钥匙。
“不玩了。”
看到她任性的行为,另外三个牌友连连摇头。
“素瑶啊,也不差这一会儿了,打完这把再走呗。”
“不打,家里来生意了谁还有功夫在这浪费时间。”
所谓的生意也就是租房,说到这里,刚刚那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无心的来了一句。
“呵,素瑶,就你家那个房子,可别把这俩孩子给吓……”
看到素瑶死瞪的目光,下一秒,他后半句生生憋了回去,尴尬的挽救道。
“呵呵,挺好的,房子挺好的,素瑶,你去忙,我们等会再找个人来。”
“哼。”
将面前的牌一推,老何媳妇离开牌桌。
随后,她向张山他们俩露出一抹亲和力拉满的微笑。
迈开脚步,丰盈的成熟身材前凸后翘,她一手握着钥匙,另只手一招呼,声音温柔。
“走,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