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虽然没有说的太直白，但大概的意思张山已经听明白了。
对沈氏集团来说，只要港口的项目能拿下，那就直接起飞，如果拿不下，就会元气大伤。
包括沈冰本人在内也是一样。
只要能拿下这个项目，她就会彻底接手整个集团，变成“新世界”资本帝国的女王。
但如果拿不下，这黑锅怕是背定了。
……
随后，张山也从沈冰口中了解到一些目前的局势。
和沈氏集团一样，怀有这种殊死一搏心态的势力大有人在，其中就包括了竞争力最大【八方集团】和【蓝城集团】，甚至还有古帝联国本国的几大资本暗中掺和。
不用想也知道，这种巨大的项目已经不单单是“商业”和“发展”那么简单了，这背后蕴含的，还有复杂的政治因素。
说白了，每一个妄想拿下项目的势力背后，都有政界派系的支持，包括沈氏集团也同样如此。
就在最近，【八方集团】得到了来自国外的大量资金涌入，根据传言，已经与古帝联国那边的一个大家族扯上了关系，而那个家族，是全世界最大的“黑手党”。
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信号。
沈氏集团自起家开始，就从未涉足过黑帮，走的是一条堂堂正正的光明大道。
但是现在，由战争导致的混乱已经开始蔓延，白与黑的界限，已经开始变的模糊。
……
关于沈冰提及的“传言”，张山很快便联想到了他即将接触的“黑市拳赛”。
赵川说过，这个地下拳赛由来自国外的财团与本地势力联合打造，是一个国际性质的超级赌盘，既然如此，有资格参与进来的本土势力究竟是谁家，已经不言而喻。
他的老大是赵川，而赵川的老大是八爷，八爷，就是八方集团的实际掌控者。
想到这里，张山好像明白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八方集团是想“复刻”当年的76街案例。
明争争不过，他们就要暗中搞手段，或者干脆用短时间内快速聚集的“黑钱”来打通一切障碍。
这，就是沈冰即将面临的困境。
……
理清楚这些后，张山将身子靠在椅子上，默默思考了起来。
说实话，站在他自己的视角，这个项目最后会花落谁家根本猜不出来。
但如果让他来选的话，他应该会选沈氏集团。
原因很简单。
如果八方集团拿下了，那对他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因为，他的作用只是“黑市拳赛”中的一枚小小棋子。
相反，如果他能让沈氏集团成功拿下，就会成为整人集团的“超级英雄”。
毕竟，沈氏集团的话事人，此刻就愁眉苦脸的坐在他面前。
……
包厢内。
张山对沈冰的称呼悄然变成了直呼其名。
“沈冰，关于竞争这个项目，你目前有什么计划吗？”
沈冰不太乐观的回道。
“计划一直都在制定和执行，包括渠道筹备，技术革新，回笼资金，以及对这个项目的专业筹划等等，一切都是为了增加综合竞争力。”
在张山看来，沈冰说的根本不是他需要的计划，因为，这些复杂的东西他根本就插不上手。
他需要的，是那种一锤定音，一针见血的“计划”。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什么方法能让你们集团成功获得项目吗？”
沈冰不太明白张山的意思，但她还是从专业的角度思考了一下。
“嗯……如果硬要说的话，恐怕还是资金问题吧，虽然我们集团很有钱，但这么大的项目，多一分资本，就多一分容错。”
很遗憾，沈冰没有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如果他有钱，那就不用在这里和这个女人聊这些废话了。
……
目前看来，如果他想参与到【沈氏集团】和【八方集团】的资本博弈中，怕是有些不现实，毕竟，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端起酒杯，张山将杯底的最后一口酒仰头喝下。
“吃饱了。”
话题结束，沈冰也抛开愁容，重新露出微笑。
“抱歉，让你听我说了这么多你可能听不太懂的东西，总而言之，还是要谢谢你能赏光，也让我有一个倾诉的机会。”
张山点了点头。
“是我该谢谢你，为我讲了一些新东西，涨见识了。”
“呵，你不嫌无聊就好。”
说罢，沈冰抬起胳膊，轻轻伸了个懒腰。
“好了，接下来我也要开始努力了。”
到这里，这顿午餐已经到了散场的时候，随后，沈冰主动留了张山的电话，并称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她。
看的出来，她真的把对方当成了一个萍水相逢的朋友。
……
离开包厢，沈冰和张山低调的穿过大厅，在餐厅经理的鞠躬中，二人进入了下楼的电梯。
电梯内。
【12】【11】【10】【9】……
电子屏幕显示的楼层向下一个一个变化。
二人并肩站在封闭的空间内，虽然无声，但并不觉得尴尬。
安静中，张山忽然问了一个突兀的问题。
“沈冰，如果我帮你拿下了港口的项目，你会怎么感谢我？”
沈冰愣了一下，十分诧异的侧过头。
“恩？”
张山目视前方，平静的重复了一遍。
“我说，如果我帮你拿下了港口的项目，你会怎么感谢我。”
“什么意思？”
张山的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意味。
“没有任何承诺，也没有过程，这只是一个单纯的假设，我只是想知道，我如果真的帮你争取到了这个项目，你会怎么感谢我呢。”
很显然，这是一个十分荒诞且缥缈的问题。
正因为缥缈，沈冰给出的回答也同样模糊。
“如果你能做到，我可以拿出我能提供的一切，比如你最喜欢的钱。”
说到钱，张山的语气略带玩味。
“多少钱。”
“很多很多。”
“很多是多少？”
沈冰没有犹豫，坚定的回答脱口而出。
“只要你能做到，我甚至可以支付给你我私人名下的全部资产。”
……
“叮！”
电梯到达一层，门开了。
下午的阳光十分耀眼。
走到外面，沈冰的保镖已经将车停在了餐厅门口，并恭敬的打开了车门。
张山侧过脸，留给沈冰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以及一句听起来不自量力的话。
“如果有那一天的话，希望你能遵守约定。”
说罢，他双手插兜，独自离开了。
……
站在车前，沈冰一直眼神复杂的看着张山离去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沈总？”
听到保镖的呼唤，她才收回目光。
“回公司。”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