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在赌。
这场赌博，是他唯一的选择。
根据白之前的表现，他确信了无限之塔所谓的绝对公平。
这种公平并非人为，而是一种神明既定的规则。
理所当然，即便是身为代理人的白，也无法做出合理的干涉。
又或者说，代理人对自身所犯失误的干涉，会令她承受巨大的代价，而上一次的“黑尼斯事件”，已经让这种代价达到了最大的极限。
现在，第二个“黑尼斯”出现了。
并且他的存在，令代理人无法利用正常的权限来“封杀”他。
如果他赌对的话，那么，白应该只剩下最后两个选择。
一，再次承受巨大的代价，令无限之塔为她的失误买单。
二，冒着某种风险，将他驱逐出无限之塔，遣送回他想回到的那个世界。
这是一场破釜沉舟，没有退路的豪赌。
无论如何，都是他旅途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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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代理人的权限，自然可以清楚的分辨出玩家力量的变化。
包括预估力量所造成的影响力。
虚空中，传来了一声空洞的叹息。
“哎。”
是白的声音。
不同以往日的泰然自若，白此刻的声音，蕴含着一种无奈以及自嘲。
“我本以为你会放弃这个荒诞可笑的愿望。”
张山静静的站在终点线前。
“白，是将我扼杀，还是放我回去，告诉我答案吧。”
“只要你没有出现违规，我就无法干涉，更谈不上扼杀。”
“那你是打算放我回去了。”
沉默持续了良久。
最终，白妥协了。
“我会想办法。”
对于这个模糊的回答，张山不为所动。
“我要的是答案，放我回原来的世界，可以，还是不可以。”
“可以。”
7个小时后。
此次副本荒野公路，结束了。
张山就悠闲的躺在终点线前，任凭第一个到达这里的玩家，带着迷惑与忌惮的神态，战战兢兢的迈过了终点。
白是不会骗他的。
拥有神格的他，力量已经不会再失去，只要不答应他的条件，那么足以影响无限之塔的危机，就永恒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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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一道白光在客厅出现，张山已经回到了他的个人空间。
按照与白的约定，“回家”的时间，就定在今晚。
客厅内，大喵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主人，欢迎回来。”
“恩。”
带着复杂的心情，他深深的凝望了一眼他这座虚幻的“家”。
“大喵，多准备几个好菜，今天我要请客。”
“是。”
傍晚。
从加入无限之塔开始，所有结实的朋友都被他邀请到了个人空间。
在第一次副本【失落世界】组成“萌新小队”的夏希尔，阿史，神乐，炮姐，六花。
在第二次副本【永夜迷宫】共度黑暗的四宫辉夜，柳碧水，无证骑士，逆回十六夜。
在第三次副本【灰色都市】一起赚钱的绘里奈，贞子。
包括给予他非常大帮助的蓝菲儿。
饭桌上，张山端起酒杯。
他的脸上没有离别的不舍，有的，只是无限的期盼。
“朋友们，我要走了。”
“……”
面对他突然的话，所有人都愣住了。
阿史拿着筷子，不确定道。
“走？三哥，你要去哪？新的副本么？”
“不，我要回家了。”
“回家？”
张山重重的点头。
“恩，回到我原来的世界。”
无限之塔本就是一场游戏，既然是游戏，就有结束的那天。
只不过，对于他的中途退出，很多人还是很难接受。
四宫辉夜抿了抿嘴。
“张山，你……真的决定了么。”
“恩，这就是我的愿望。”
六花红着眼圈。
“使魔，你要抛下我了么。”
“没事，以后大家会照顾你。”
阿史站起身。
“三哥……”
张山向他张开双臂。
“好兄弟，再见了。”
众人中，只有夏希尔一直低着头。
就像是在掩饰某种情绪，她一直在僵硬的吃菜。
和阿史拥抱完，张山看向她的眼神略显复杂。
“昔拉。”
他叫的，是夏希尔的本名。
低着头，夏希尔故作无所谓的哼了一声。
“要走就走，叫我干嘛。”
“恩，我先回去了。”
“赶快走。”
绕到夏希尔身边，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夏希尔的头。
按照夏希尔的性格，肯定会一把打开他的手，但是这一次，她却没有反抗。
“昔拉，以你的实力，最后肯定也会回到我们原来的世界，到时候记得来找我玩，我会带你看去一片很美的花海。”
夏希尔小声应了一下。
“恩。”
“恩，约定好了。”
腾的一下站起身，夏希尔指着张山大喊道。
“约定好了，我一定会回去找你的，到时候，我要把你镇守的冥界搅的天翻地覆！”
看到夏希尔故作认真，实则开玩笑的样子，张山欣慰一笑。
“好，我等你。”
与朋友们一一告别，他最后来到了大喵面前。
“大喵，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辛苦了。”
不知为何，身为AI女仆的大喵，这一次，眼神中闪烁的东西，好像无比真实。
双手交叉于身前，她最后一次向着张山颔首。
“主人，侍奉您是我的荣幸，祝您回到原来的世界后，一切顺利。”
是的，游戏结束了。
但结束，意味着他实现了来到无限之塔的愿望。
所以，结束并不悲伤，而是一件快乐的事。
拿起酒瓶，张山豪放的将杯子倒满，走后端起。
“朋友们，感谢大家的关照，既然是感谢，当然要来到实际的。”
阿史要素察觉。
“三哥，啥实际的？”
“我仓库里的紫级装备，一人一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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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市场。
从装备交易所出来，他的个人仓库已经空空如也。
男人的分别，不需要婆婆妈妈，所以，出来后他就让朋友们都走了。
打开系统，他将目光停留在了灵战仓库内。
【叮！是否解除战灵契约？】
凝视着两个战灵的名字，他自语般的喃喃道。
“小火灵，2B，再见了。”
【叮！战灵契约解除成功，战灵回归卡池。】
站在路灯下，张山长长的舒了口气。
自从加入无限之塔开始，他从未如此轻松。
傍晚的无限市场略显清静。
他双手插进裤兜，沿着街道开始漫无目的踱步起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块熟悉的招牌令他停下了脚步。
【黑羽烧烤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