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提到的“老地方”张山当然记得，为了赴约，他在挂掉电话后立刻又打给了耗子。
“喂，耗子，开到哪了？”
“啊？三哥，我刚出老城区，怎么了？”
“回来回来，送我去76街。”
耗子这个小弟还是十分靠得住的，从相识到现在，这家伙甚至已经把张山当成了偶像般的存在。
“好，我马上掉头！”
……
40分钟后。
吉普车停在了76街那家酒吧的门口，按照与沈冰约定的1小时算，他还提前了20分钟。
“耗子，在车里等我吧。”
“OK。”
推开车门，张山十分低调的下了车。
随便一瞄，他就看到了同样停在酒吧门口的那辆浅蓝色跑车，在整个黑雄市，这辆限量款跑车只有一辆，由此可见，沈冰早就到了。
在这辆跑车后面，还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和之前一样，里面坐着沈冰的私人保镖。
随后，张山双手插兜，走进了酒吧。
这家酒吧在76街来说环境较为清雅，当然，消费他也早有体会。
一进门，年轻的男性服务生便迎了上来。
“先生，欢迎光临，请问几位？”
“我约了人，是一位姓沈的小姐。”
“好的，沈小姐在二楼。”
这一次，沈冰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冲动的深夜买醉，而是十分体面的做好了安排。
对酒吧来说，即便没有认出沈冰的身份，但如此开着限量跑车，带着保镖，并且出手阔气的女人，也一定会尽心招待。
张山点了点头，跟着服务生走上了二楼。
……
一上楼，他就看到了独自坐在角落的沈冰。
看到他来了，沈冰抬起手，向他轻轻招了招，示意他过来。
正在这时，一个陌生的男性声音从旁边叫住了张山。
“哟，这不是三哥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张山闻声回头，发现是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不认识，但好像有点眼熟。
“你是？”
“嘿嘿，三哥，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老虎啊，您忘了，上次川哥设宴给您接风，我还给您敬过酒呢。”
“哦。”
张山想起来了，但没有完全想起来。
总而言之，这个自称“老虎”的家伙是赵川手下的一个小头目，也算是“自己人”。
此时，老虎的身边还跟了几个男人，看着像他的小弟。
“你们几个愣着干嘛，哑巴啦？还不快叫三哥！”
几个小弟马上听话的恭敬道。
“是是，三哥好！”
这个老虎长的肥头大耳，看年纪至少也得40岁往上了，但是面对张山这个风头正劲的年轻人，他还是显的十分谦卑。
“三哥，没想到这大晚上的您会过来，要不您赏个脸，陪兄弟我坐下喝一杯？”
张山摆了摆手。
“不用客气，我今晚约了人。”
“哦哦，那您忙，有什么事招呼一声，我们几个就坐在这。”
“好。”
……
十分敷衍的打发了这个赵川手底下看场子的小头目，张山重新走向了坐在角落等他的沈冰。
这是一个僻静的双人卡坐，此时，桌面上没有任何吃的，只摆了两瓶酒。
当然，沈大老板出手肯定不会小气，光是这两瓶酒的价钱，就能抵过整个酒吧一晚上的消费额。
走到桌前，张山直接一股屁坐下。
“沈总，久等了。”
沈冰低头看了一眼精致的女士手表。
“没有久等，你甚至还提前了20分钟。”
“呵，大美女深夜相约，我怎么敢怠慢呢，肯定是用最快的速度屁颠屁颠跑过来。”
两句随意的开笑话，让沈冰产生了放松的感觉。
对平日里身居高位的她来说，这种私底下和朋友相聚的感觉真的很难得。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酒，只点了最贵的。”
“嘿嘿，那巧了，我就喜欢最贵的。”
看到沈冰准备抬手去拿酒瓶，张山立刻抢先一步。
“怎么能让美女倒酒呢，我来。”
他故作殷勤的样子令沈冰抿着浅笑。
“切，还在我面前装绅士。”
“嘿嘿，这怎么能叫装呢，咱可是老绅士了。”
几句开笑话过后，沈冰将身子向前凑了凑，稍微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喂，那边刚才和你打招的那伙人，好像不是什么正经人吧，你们怎么会认识？”
沈冰提到的人就是刚刚和他搭话的“老虎”。
不得不说，这女人看人的眼光很准，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正不正经”。
张山不需要隐瞒什么，便直接坦言道。
“那家伙是赵川的手下，赵川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赵川在黑雄市也是一个风云人物，沈冰当然不可能没听说过，只不过，她对赵川的评价却和大多数人不太一样。
“赵川？那不是一个小混混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当年是替八方集团搞工程的吧。”
讲道理，这个说法也没有太大毛病，在沈冰眼中，赵川的地位也就是个小混混的程度。
张山尴尬的咳了咳。
“咳，没错，就是那个赵川。”
“恩……那赵川的手下怎么会认识你？”
反正排面已经没有了，张山索性两手一摊。
“这很正常，因为我现在也是赵川的小弟。”
“哈？”
……
张山的回答无疑令沈冰非常意外，甚至完全无法理解。
赵川是什么货色，沈冰自然很清楚，说白了，就是一个黑帮性质的团伙。
当然，沈冰不是厌恶黑帮，她是商人，商人注重的只有利益，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赵川的实力很垃圾。
“张山，你怎么会跟着那种人做事？我上次不是说了，如果你没工作，可以到我身边来当助理，或者你不愿意整天跟着我，我也可以在集团给你安排一个不错的职位，总比跟着赵川那种不入流的货色有前途吧。”
随后，沈冰化身“理中客”，对张山的选择进行了全方位的批评。
听这个口气，就像是来自姐姐或妈妈的训斥。
张山全程听的一脸懵逼，他没想到，沈冰竟然这么关心他的前途。
……
10分钟后。
沈冰终于像领导训话一样把道理全部讲完，张山才讪讪端起酒杯。
“沈总，咱这酒……还喝不喝了。”
沈冰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
“哎，算了，你也是成年人，对自己的决定负责吧。”
张山似笑非似的悠悠道。
“害，干什么无所谓，跟着谁混也无所谓，我只是想要赚钱而已，用最快的速度赚最多的钱。”
沈冰忍不住皱眉。
“你为什么那么急着赚钱？难道你的钱不够花吗？”
张山反问道。
“那你为什么想要拿下港口的项目呢？难道你们沈家积累的财富，不够整个家族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吗？”
“我……”
“你看吧，形成欲望的原因有很多，又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单一的原因，每个人，都是欲望的奴隶罢了。”
……
张山虽然没有说的太直白，但以沈冰的聪明已经领悟了他影射的含义。
想赚钱，不寒碜，身处的位置不同，方式方法不同而已，谁也别看不起谁。
抿了抿嘴，沈冰端起酒杯。
“算了，今天不聊那些不愉快的，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