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力的喧嚣声中，规则的声音显得越来越微弱。
如果施暴者选择了无视规则，那么被害者能感受到的，就只剩下绝望与恐惧。
————
以暴制暴，张山的内心完全没有任何的罪恶感可言。
然而，他没有罪恶感，不代表无限之塔的系统鼓励玩家这样做。
【叮！罪恶值+2点。玩家恶魔张三，当前罪恶值累计：6点。】
听到这个来自罪恶值系统的提示音，张山瞳孔中的紫光渐渐消散，他停手了。
对他来说，这些人可以杀，但没必要。
毕竟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
看到他将染血的木棍收回到仓库中，倒在地上的黑夜杀手感觉自己捡了一条命。
如果龙道血此刻也保持清醒的话，估计也会这么感觉，只可惜，人与人的命运并不相同。
20分钟后。
“呱！”
那只熟悉的肥硕身体跳到柳碧水垂钓的小水洼边，二话不说，直接“秃噜秃噜”吐了一地金币。
“呱呱！”
静心垂钓的柳碧水连眼睛都没睁开，对这只一路跟着他们的金蟾选择了无视，可谓是“提了裤子就不认人”，非常无情。
另一边的雕像下方。
心地善良的白柠正在利用月光蝶的治疗效果替受伤的“恶霸”们治愈。
在她看来，这些人虽然长的凶了点，但实际上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客观来说，应该是张山一个人把这一队人给欺负了。
黑夜杀手扶着被折断的手腕，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委屈的靠在雕像的底坐边不出声。
而他的大哥龙血道，因为被张山一脚踢断了好几根肋骨，整个人像炮弹一样飞出去撞在了墙上，现在仍旧没有恢复意识。
至于其他几人，在张山一通暴打之下，几乎全身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
好在这些家伙深知挨揍时的经验，都好好的护住了头，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当然，也是张山没有故意下死手。
“哎哟，哎哟，哎哟~~~”
这些人七扭八歪的躺在地上，一边痛苦的哼哼，一边等待着白柠妹子的治疗。
……
看到这些“可怜人”的遭遇，以及在旁边挖着鼻孔的罪魁祸首，白柠等人显的十分尴尬。
她们刚明确表态了正义的玩家们要联合起来抵制暴力欺凌，然后，她的“好邻居”张山就把别人给欺凌了，下手还特别狠。
看这几个人的鼻青脸肿，眼神涣散的模样，估计连内心都留下了阴影。
“张山，我觉得……有事可以好好商量，没必要动手打人……”
张山靠在背包上，翘着二郎腿向白柠回道。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要联合起来，干他丫的么。”
“我没说要用暴力解决问题，我的意思是……”
“行了，我懂你意思。”
“哦……那你以后注意点，大家都是玩家，都不容易……”
张山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毛闷台。”
他看出来了，白柠妹子就是这个时代已经很稀缺的生物，这种生物的名字叫“圣母”。
当然，他没有鄙视和嘲讽圣母的意思，每个人都有内心遵循的原则，只不过他的想法和白柠相差可能过大。
如果白柠是“圣母”，那他就是“狠爹”。
讲道理，这不是他的内心有多扭曲，而是生存环境不同所致的正常思维模式，在他曾经作为大恶魔镇守的冥界，这种行事风格才是所谓的主流。
数万年来，他的工作是截杀无数妄想讨伐冥界的人类勇者，如果怀有无意义的仁慈之心，终会酿成大祸。
没错，他没有去主动分辨的责任，只要是出现在禁地之人，一律视为屠杀的目标，为了起到震慑的效果，屠杀往往会演变成血腥的虐杀。
恶魔是不讲道理的，要怪，只能怪你在错误的时间用错误的方式出现在了他面前。
当然，他不得不承认，当时作为大恶魔的他最后还是“手软”了，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被魔神王流放。
……
对待龙血道这群人，张山用恶魔思维最好的诠释了什么叫“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只要他判断这群人对自身利益产生了阻碍，就必须要出手。
至少，只要这些人和他们呆在同一个空间内，四宫辉夜就会睡不好觉，一但四宫辉夜休息不好，就会导致团队的探索效率降低。
更重要的是，一个女生如果经常休息不好，皮肤是会变差的，四宫辉夜如果变丑了，也会影响他的心情，导致探索效率再度降低。
靠在背包上，张山暗暗瞄了四宫辉夜一眼。
四宫家的大小姐是一个理性的人，俗话说的好，王者之路必定伴随着鲜血，四宫家能成为涉猎各个领域的超级财团，没有硝烟的战争不知经历过多少。
就像现在，虽然四宫辉夜不提倡暴力，但也绝不是什么圣母。
以辉夜大小姐的聪明，对他看似鲁莽的暴力行为，根本没有一丁点的责怪。
……
“叮叮当当！”
小水洼边的金蟾还在不时吐着金币。
这时，黑夜杀手虚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此时他脸色煞白，比张山第一次见他时还要白。
“恶魔张三……啊不，三哥，能不能……给个机会。”
张山瞥了他一眼。
“你想要啥机会？”
回想起张山刚刚的恐怖身影，黑夜杀手就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扶着受伤的胳膊哭丧着脸。
“三哥，进一次副本不容易，能不能……不要赶尽杀绝啊。”
“哦。”
张山大概明白黑夜杀手的意思。
这家伙是怕被继续强行逼迫退出副本，仔细想想，这种情况虽然狗血了点，但在持强凌弱的情况下，确实会出现。
为了不让罪恶值因杀人而加的太多，我也不要你性命，但是为了让你消失，我就是一直揍你，让你忍无可忍自己退出。
张山带着笑意又瞄了一眼黑夜杀手。
“呵，没看出来啊，你还挺在乎游戏的。”
黑夜杀手强挤出个陪笑，只可惜笑的比哭还难看。
“没……没办法啊，像我们这种普通玩家，在等级低的时间就是要尽量争取些积分，等以后副本层数变高了，就是三哥您这种高手表演的时候了。”
“你觉得我算高手吗？”
“当然当然，您根本就不是人……啊不，我的意思是您绝对不是普通人类，那股压迫感，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什么？”
黑夜杀手没有任何奉承的意思，眼中闪烁的恐惧根本不是装出来的。
“就像……传说中的恶魔一样，反正我这辈子是不想再感受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