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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2025-06-24 14:515,397

6.

“阿意,怎么是你,你怎么能和别人结婚?”

薛宁的胸膛不断起伏,似是怒到了极点。

他冲上前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想要强行带着我离开。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后退几步。

“薛宁,你这是干什么,大闹别人的婚礼,就是你们薛家的教养吗?”

薛宁咬紧牙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阿意,你这是要和我撇清界限吗?”

“那我算什么,我们那十年的感情算什么?”

好好的婚礼现场因为薛宁的出现彻底乱成了一锅粥,宾客们面面相觑,有些人甚至拿出了手机,准备开始录视频。

我揉了揉太阳穴,瞬间头疼不已。

这件事要是传到了网上,姜家和黎家都丢不起这个人。

好在黎从雪反应快,风度翩翩地对宾客们说:“今天的婚礼出了一些小意外,我们现在要处理一下,各位亲朋好友请先移步,由我的助理代我请大家吃顿便饭。”

眼见宾客们陆续离开,我终于松了口气。

礼堂中只剩下我们三人,黎从雪脱下西装外套,轻轻披在了我身上。

天气转寒,礼堂中虽然有暖气,可对于穿着婚纱的我来说,还是有些冷。

原本婚礼的仪式很快就能完成,偏偏薛宁这个不速之客打破了这一切,害我白白站在这里受冻。

黎从雪的体贴行为引起了薛宁的不满,他攥紧拳头,一拳打在了对方脸上。

“你这个小三,你凭什么插足我和阿意的感情?我和她相爱十年,我们本来马上就要结婚的!”

我惊呼一声,扑到黎从雪身边,焦急地查看他的伤口。

黎从雪毫不在意地擦去嘴角的血迹,对我露出了一抹安抚的笑容。

我护在他身前,对着薛宁怒目而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也不想看到你,请你赶快离开!”

薛宁愕然地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受伤。

“阿意,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呢?”

“你以前明明最黏我了。”

我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黎从雪冷笑一声。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薛宁大怒,猩红了眼眶。

“她该嫁的人是我,是你横刀夺爱,是你趁虚而入!”

黎从雪呵呵两声,毫不客气道:“那么请问,我为什么能趁虚而入,是谁给了我机会趁虚而入?”

薛宁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显然也意识到了,如果不是他为了杜蓉一次又一次推迟我们的婚礼,我又怎么会嫁给别人?

说到底,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薛宁怔怔地看着我,眼底浮现出悔恨的泪水。

“阿意,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对杜蓉只是同情,我真正爱的只有你啊!”

“我们明明互相爱着对方,又怎么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错过?”

我冷冷地看着他,眼底毫无波澜。

“薛宁,你搞错了。”

“我不爱你。”

薛宁如遭雷劈,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怎么可能?你爱了我整整十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爱我!”

他斩荆截铁的语气,忽然让我觉得悲哀。

看啊,他比谁都清楚我爱他。

所以才敢仗着我的爱,肆无忌惮地伤我的心。

我叹了口气,平静地告诉他。

“从前爱,现在不爱了。”

礼堂安静得落针可闻,半晌,薛宁才哑着嗓子开口。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呢?”

“是因为杜蓉吗?可是……我只是同情她啊。”

“她父母双亡,又得了绝症,她那么可怜,我是没办法才……”

我笑了笑,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薛宁,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只是可怜她吗?”

“可怜她可怜到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我们的婚礼……甚至和她上床?!”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我的声音陡然尖锐了起来。

薛宁颤了颤,还在负隅顽抗。

“阿意,我没有……”

我闭了闭眼,不和他做无畏的争执。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薛宁的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上,眼里满是悔恨。

“阿意,求求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看着他近乎哀求的眼神,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曾几何时,我也曾这样放下过尊严,对着薛宁声声哀求。

那是他第三次推迟婚礼那天。

明明我已经换好了婚纱,明明再有两个小时我们就会携手走进婚礼殿堂。

可他却因为杜蓉的一句“迷路”,就不管不顾地抛下了我。

那是我最无助的一次。

虽然前两次他也推迟了婚礼,可好在推迟的时间距离婚礼当天都还有一个月左右。

可这一次,一旦他走了,我就要独自面对满堂宾客。

这种行为,和逃婚无异。

我清楚的明白,如果我留不住薛宁,我就会彻底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于是我放下尊严,哭着哀求他,求他不要走。

可他却硬生生掰开了我的手,冷漠地看着我:“姜意,蓉蓉现在很危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可明明这种事情,只要报个警就能解决啊!

我哭花了妆,狼狈地跌坐在地上:“那我呢?你不能看着她出事,难道就要看着我被人耻笑吗?”

可薛宁却只是皱了皱眉,不耐烦道:“那又怎么了,这点流言蜚语,难道还能逼得你自杀吗?”

那样冰冷的话语,从我爱了十年的人口中说出来,让我浑身发抖。

现如今,都是他自食恶果。

我冷冷地看着他,眼底再没有了往日的丝毫情谊。

“薛宁,我现在是黎从雪的妻子,你也已经有了杜蓉,我们两个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要是还有尊严可言,就赶紧离开,这辈子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不!”薛宁猩红了眼眶,恶狠狠地瞪着黎从雪:“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如果你死了,阿意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说罢,他猛得朝黎从雪扑了过去,抬手就要打。

7.

薛宁像一头狂躁的狮子一般,和黎从雪纠缠在一起。

我在一旁心急如焚,拿出手机就要报警。

可令人意外的是,黎从雪并未处于弱势。

甚至三五下就挣脱了薛宁的桎梏,反手把人压在了身下。

他凌厉地挥舞着拳头,薛宁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我心中暗爽,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等到薛宁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时,黎从雪才委屈巴巴地走向了我。

“阿意,我手疼。”

我连忙心疼地拉过他的手,细细检查:“怎么都是血?是不是受伤了?咱们快去医院包扎一下。”

黎从雪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嗅了嗅我的鬓发:“不疼了。”

“有老婆心疼,手就不疼了。”

我愣了一下,想到他居然还能贫嘴,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终于松了口气。

薛宁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神凄惶地看着我:“阿意,我也疼……”

我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你疼跟我有什么关系?别忘了,是你先动手打人的!”

薛宁脸色一白,有些不愿相信。

“阿意,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你以前明明最心疼我了。”

我紧紧地握住了黎从雪的手,丝毫不为所动。

薛宁踉跄着走上前,颤抖着抬起手,似乎想要再触碰一下我。

方才还窝在我颈边撒娇的黎从雪忽然挡在了我身前,凶狠地看着他:“薛宁,不要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你再敢碰我老婆一下,我就废了你的手!”

薛宁还想再说什么,礼堂的大门忽然被人打开,杜蓉跑了进来。

看着满身狼狈的薛宁,她尖叫一声:“宁哥,你怎么伤成这样?是谁,谁对你动的手?”

说着,她伸手想要扶住薛宁,却被后者狠狠推开。

“滚开!别碰我!”

薛宁力气极大,杜蓉连退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眼底写满受伤:“宁哥,你……你推我?你竟然推我?”

“你不是最心疼我的吗?你怎么舍得推我呢?”

看着杜蓉楚楚可怜的样子,薛宁却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心动。

他咬牙切齿地走过去,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她脸上:“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勾引我,我又怎么会和阿意错过?”

杜蓉捂着脸跪坐在地上,向来只要她装一装可怜,薛宁就会无条件地把她捧在手心。

她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待遇?

一时之间,她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虽然讨厌杜蓉,可看着她被薛宁打骂,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只有懦弱无耻的男人,才会把自己的出轨全部责怪到女人的头上。

爱上薛宁的那十年,我大概真的是瞎了眼。

杜蓉还是不肯认清现实,她扑过去抱住薛宁的腿,希望能再次唤醒他的怜惜。

却没想到,竟被薛宁一脚踢开。

薛宁不死心地看着我,态度卑微至极:“阿意,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被杜蓉这个贱人迷惑了。”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只要能让我留在你身边,哪怕当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也行!”

话音落下,一旁的黎从雪蓦然一僵,有些紧张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中好笑,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手。

然后冷冷地看向薛宁:“用不着,我不是你,干不出这么恶心的事。”

“你只要别再打扰我的生活,我就谢天谢地了。”

说罢,我牵着黎从雪的手离开礼堂。

8.

婚礼被人搅黄,黎从雪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比谁都失落。

我一边给他嘴角的伤上药,一边安抚道:“没关系的,大不了我们先领证嘛,婚礼以后再补办也行。”

黎从雪的眼睛猛然一亮,抬手圈住了我的腰:“真的吗老婆?那我们现在就去领证吧!”

我指着他嘴角的伤,失笑道:“你确定要这个样子去吗?”

结婚证上的照片虽然不比婚纱照,但也不能这么草率吧。

黎从雪蔫儿了,忿忿道:“早知道就不让着他了,害得我连结婚证都领不了。”

我愣了一瞬。

以黎从雪的身手,薛宁那一拳,他其实是可以躲掉的,只是不知为何竟然没有躲。

面对我的询问,黎从雪显得有些心虚。

“老婆,我告诉你你可不要生气。”

“你跟薛宁毕竟有十年的感情,我怕我比不过他,让他打我一拳,我就能在你面前装装可怜,让你心疼。”

我气笑了,接着问他:“那你后来为什么又还手了?”

黎从雪道:“因为我发现你是真的不爱他了,我当然不能让自己白白吃亏,更不能在你面前落了面子。”

我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的嘴角,轻声道:“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好吗?看你受伤,我真的会心疼。”

“黎从雪,不要让我疼。”

黎从雪的手猛地一颤,眼底竟然氤氲出了几分水汽。

他紧紧拥抱着我,似乎要将我整个人嵌入怀中。

“阿意,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今天是周五,我们周一去领证好吗?我想尽快娶到你,多一天都不行。”

我笑了笑,答应了他的请求。

周一一早,黎从雪就接我去了民政局。

他显然精心打扮过,不像是去领证,倒像是去走红毯。

一下车他就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可自始至终,他的眼里都只有我一个人。

我的心里涌上了几分久违的甜蜜。

“阿意。”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回头一看,又是薛宁。

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他死死抓住身旁杜蓉的手,后者面色苍白,憔悴至极,和以前光鲜亮丽的样子判若两人。

杜蓉一见到我,立马甩开了他的手,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姜意姐,求求你,不要让宁哥和我离婚好不好?”

“你就成全我们吧,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没有他我真的会死的!”

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样子,很快吸引了一大批围观群众。

众人面色不善地看着我,似乎以为我是插足他人感情的小三。

黎从雪挡在我面前,神情不善,似乎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动手。

我急忙拦住他,为这样一个人脏了自己的手,当真不值得。

冷冷地看向杜蓉,我说:“你费尽心机抢走了我的未婚夫,现在又跪在地上对我苦苦哀求。”

“怎么,你的宁哥不要你了?你那么有把握的感情不幸福吗?”

此时,薛宁也阴沉着脸走了过来:“杜蓉,当初如果不是你这个贱人欺骗我,我怎么可能和你结婚?”

“今天这婚必须离!”

吃瓜群众们这才明白,原来看上去楚楚可怜的杜蓉才是那个插足的第三者。

眼见没有一个人愿意帮自己出头,杜蓉猛得扑过去,紧紧抱住了薛宁的腿。

“宁哥,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我们不离婚好不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啊……”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薛宁一脚踢开。

“你还敢说你爱我?你这个贱人,一会儿说你抑郁症,一会儿说你绝症,你骗得我好苦啊!”

“如果不是我强行带着你去检查,你还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

对于薛宁这番话,我并没有太惊讶。

很早以前我就跟他说过,杜蓉的病极有可能是造假。

可惜他不信,甚至还怒斥我没有容人之心。

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他活该的。

不想再看这场闹剧,我牵着黎从雪的手走进了民政局。

薛宁在身后唤了我一声。

“阿意,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你真的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了吗?”

我没有回头。

9.

结婚证拿到手,黎从雪高兴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既然已经领了证,我就没再回江家,陪着黎从雪在婚房中住了下来。

晚上的时候,我进了浴室洗澡,出来时发现他白皙的脸上带着一片不自然的潮红。

我本来也紧张,但一看他这个样子,反倒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黎少爷不是最游刃有余的吗,怎么突然害羞了?”

黎从雪没说话,突然伸手把我拉进怀里,扣住我的脑袋就吻了下来。

这个吻没什么技巧,却格外缠绵。

我的心砰砰直跳,身子却软成了一片。

黎从雪满眼柔情地看着我,忽然道:“阿意,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五年。”

我怔怔地看着他,听他将过往娓娓道来。

原来,我们见的第一面,是在五年前。

那天我爸正好有事,我代替他去出席一场慈善晚宴。

“你当时就站在灯光下,明艳的脸庞却偏偏有一双清亮的眼,被你的眼神扫过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后来我又托了不少人去打听你,才知道你已经有了薛宁,我不想放弃,只好默默关注着你,就等着你和薛宁分手的那一天。”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等到了。”

黎从雪这个人,长了张狐狸精一样精明的脸,却偏偏是个傻瓜。

我又心疼又好笑:“那我要是和他结婚了呢?你怎么办?”

黎从雪道:“那我就继续等,等你们离婚那天。”

看着他眼底的认真,我眼角一片湿润。

搂住他的脖颈,我主动吻了上去。

他很快抢回了主动权,将我压在身下。

一晌贪欢。

两个月后,黎从雪精心挑选了一个黄道吉日,我们补办了婚礼。

牵着我的手走进殿堂时,他流了泪。

他说这条路他走了五年,等待的滋味不好受,可因为是我,他甘之如饴。

我们在满堂宾客的祝福声中拥吻,约定余生永不分离。

再次听到薛宁的消息时,已经是在半年后了。

据说薛家人知道了杜蓉怀孕的消息,导致他没能如愿和杜蓉离婚。

薛宁疯了,整日泡在酒吧,喝醉了就对着怀孕杜蓉拳打脚踢。

杜蓉不堪忍受,终于拿出菜刀反击,薛宁被她砍了整整七刀,虽然保住了性命,却落下了终身的残疾。

薛家人震怒,直接控制了杜蓉,准备去母留子。

杜蓉的余生,想来也不会好过。

不过这些早已和我没有关系。

往后余生,我只希望能和自己的枕边人朝朝暮暮,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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