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朵朵第一交体味到什么叫双抢,虽不用男人一般下田地,一天就光围着厨房转,给十几号人做大锅饭,这一天下来真是手酸腿软头晕眼花。
韩雨好奇的看着趴在床上哼哼叽叽的潘大姑娘:“有那么疼吗?”
潘大姑娘抱着枕头不吭声,不是她不想反驳,实在是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给你找点药来擦擦!”韩雨见她实在难受得很,起身从自己房里找来活络油。
“哪儿疼!”
“全身疼!”
韩雨一边给她的胳膊擦药一边说:“哎呀,你可不能倒下,我同爷爷的口粮可是系在你身上。”
“啊,你干嘛那么用力,疼死了!”这会潘朵朵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断了。
韩雨瞧着她娇嗔的小样儿,怎么瞧怎么心情愉悦:“不用力揉揉又怎么好得快,明天你还得一早去潘婶家,不快点上药明天你会下不了床,双抢时可没时间给你休息。”
不然大家伙儿怎么会说“双抢”不死也要脱层皮!
“好疼啊,爷爷,快来救我啊!”潘朵朵的闺房里不断响起她的哀吼。
潘老爷子坐在台阶上歇气,一天忙下来他还没有摸过自己的焊烟杆子,听到自家小孙女的惨叫声,笑咪咪的乐上一烟杆。
一会儿后,韩雨从她房里钻出来,看到潘老爷子正在台阶上:“爷爷!”
潘老爷子点点头:“她睡了?”
“嗯,睡了!”又想起她眼泪汪汪、嘟着小嘴的样子:“呵,今日吃了不少苦。”
潘老爷子吸了一口烟:“我家小猪仔自小在省城,她妈虽是个要强的,但她爸历来对她是娇养着的,你没看她小时候,那会儿家里条件不好,但她爸愣是舍不得让她受一丁点儿罪,他说啊,这苦就让他一个人受,他已经习惯了,孩子,他舍不得......”
“呵呵,老爷子,她小时候是怎样子的,你同我讲讲呗!”
潘老爷子睨了他一眼:“小猪仔长得十分像她爷爷!”这也是潘老爷子为何如此疼爱她,自己的弟弟去世早,唯独只有这个孙女长得像他。
小小的院落里,星光下传来蝈蝈儿的叫声,一老一小正在八卦潘大姑娘的过去。
二十年前,潘朵朵那会儿才四岁多,潘奶奶在熬过一个秋天后最终没有挺过来。
潘奶奶年轻时曾生过好几个孩子,那是正是四方动乱到处打仗,家里吃了上顿没了下顿,除了老大谁都没有站住脚跟,都在很小的时候夭折了。
等到解放后又是十年混乱,改革开放后潘奶奶的身体每况愈下,最终还是撒手人寰。
“当年,孩子她爸带着她来奔丧。”当时年幼的潘朵朵看到潘老爷子一个人坐在一旁暗自伤神,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唯一的一颗糖。
在肉疼了半天的情况下,还是拿着那块糖来到潘老爷子跟前:“爷爷,糖,吃!”
胖胖的小手举着那颗大白兔奶糖,眼中极为的不舍,潘老爷子郁闷的心情一下子散开不少:“乖,小猪仔自己吃!”
年幼的潘朵朵姑娘还听不懂小猪仔是什么,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后才回答:“小猪,不吃,爷爷吃,爸爸说,吃了就不疼。”
感情在潘朵朵的心中,潘老爷子之所以不高兴,以为他是怕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