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璟自恃一表人才,加之又很勤奋的工作,他想给潘爸潘妈留个好印像。
潘朵朵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爸,妈,你看时候也不早了,是不是该走了。”
潘爸也觉得潘妈太过心急:“好啦,朵朵啊,要是想吃好吃的了,记得给爸爸电话,给你做好了快递过来。”
潘朵朵笑笑:“爸,现在可是夏天,你也不怕那些菜坏掉,好啦,我若是有想吃的,一定打电话问你怎么做。”
一转眼便过了七日,韩雨已出院被黎舞送回乡下,这时家中正忙着插秧之事,他回来后潘老爷子却不让他下田,只是做些观察,记录,测量水温,检测土壤有没有达标的本职工作。
潘朵朵要离开的日子终究是要来了,潘老爷子心中也很不舍,蹲在台阶边抽闷烟。
韩雨正坐在台阶上修农具,潘老爷子吧哒吧哒吸了两口旱烟:“你送她去吧!也不知在城里能不能吃到土鸡蛋,土鸡,算了,你回头把那两只下蛋的母鸡也捉去,叫她妈好好炖了给小猪仔吃,乡下交通不便,也没得个给她买些好吃的。”
韩雨停下手中的活计,回头见到太阳正落在潘老爷子银白的发际上,黝黑的老皱褶脸闪着一层油光,相比前几年,老爷子的精神越发差了些。
“老爷子,那母鸡留着在家下蛋吧,等攒上些,我去省城交实验报告时带去送给她。”家中只有两只家养的母鸡下蛋,再杀掉,老爷子也不能吃上一口了。
潘老爷子看着在院子里蹦达的欢的鸡崽子们:“唉,喂了一年多了,这批鸡咋只有两只下蛋呢,买了二十只鸡却只养活了十只,这鸡崽越难越买到好的了。”
老人家很忧伤,现在的鸡蛋也是人工大批养殖出来的,孵化出来的小鸡在这种自然环境中很难存活:“也不知再过几年还能不能养小鸡了,只怕是只能去菜市场买成鸡回来养着。”
韩雨对此很无奈:“老爷子,要不咱们自己找人手工孵化。”
潘老爷子微哂:“现在村里养鸡的都在抱怨,这买回来的小鸡崽太难养活了,当年,小猪仔她奶奶可是孵鸡崽的个中好手,唉,更别说那些会老手艺的,去年,那个隔壁村会扎灵屋子的不也去世了吗?那手艺,啧啧,几进的院子,红墙青瓦,金山银山,伺候人的丫头片子,金银纸做的衣裳,一箱箱,一笼笼,连厨房里的一切用具都不会缺少,个个扎得跟真的似的,头上戴的,脚上穿的......”
他原本还指望那个老头等自己去了后,也扎上一个,却没想到人家走在他的前头。
韩雨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位怀旧的老人,现在都是流行火葬,也就乡下还讲究自古传承下来的土葬。
院子里除了鸡叫鸭扑声,便只有韩雨修理农具时不时的敲打声。
潘朵朵背靠着墙望着老旧的屋顶发呆,她是不是疏忽了什么?
潘朵朵平息心情后,出了房间走到老爷子面前:“爷爷,要不,你随我去省城吧!你老都有好些年没有去我家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