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乔汐悠悠转醒后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男人,那双如墨的眸正漠漠打量着她。
惺忪的睡意瞬间全无,微微撑起半个身子,这才注意到怀里还抱着睡颜安静的薄暮年。
嘶——
她昨晚怎么就睡在了这里?
眼下被人家爸爸当场逮住,慕乔汐不禁有种占了多大便宜似得错觉。
薄江寒清淡的眸底蕴藏着几分思索,问道:“慕小姐昨晚睡得好吗?”
慕乔汐很小心的抽身而退,顶着男人的注视,像是没听出他深层含义,拢了拢头发露出光洁额头。
“还不错。”
男人眉心紧拢,深黑的眸像是更深的望向她:“你…”
慕乔汐朝他做了噤声的手势,眼型弯了一两分,像是极浅的笑弧:“薄先生有话我们出去说!不要打扰孩子们休息好吗?”
顺着她的提议,薄江寒没否定,单手插进口袋,目光随意朝那两张病床望去,两个孩子动作一致的睡得香甜。
慕乔汐披了件外套,从他眼前走过带着股女性特有的芬芳,薄江寒眼神一下幽沉起来,跟在身后走出病房。
“薄先生是有问题问我?”
“绑架你的人是谁?”
她唇畔扬起浅浅的笑:“薄先生以为我一定会知道?”
“以你的身手还能被歹徒得逞,很让人充满质疑,或者说你有什么仇人?”
仇人?慕乔汐眉头挑了挑,还确实是仇人来着。
“薄先生这是在夸我?不过绑架我的人实力很厉害。”
他想从她口中套话,可没那么容易。
“就这?”薄江寒长眸微眯,身子朝她靠近,缓缓把她逼到墙角。
手臂撑在她身侧,挡住她的路,眉梢轻挑起:“我想了解得更深刻一些。”
“恕我无能,我给不了薄先生更多的线索,我不认识那名绑匪,更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男人波澜不惊又深不可测的脸没什么情绪,深邃的眸紧紧盯向她:“好,那说说你知道的,巫疆域。”
慕乔汐精致的五官噙起笑意:“哎~我不像薄先生想的那么高深莫测,上次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能力有限。”
男人静默几秒,不知是信了还是依旧保持质疑。
反正再问下去,她还是什么都不会说,慕乔汐耸了耸肩,抬脚准备离开他的包围圈。
只是男人用力攥住她的手腕将她重新按在墙壁上。
慕乔汐倒吸一口凉气,疼得眉骨发红,不悦凝着他:“还有什么事?”
他那张妖冶的脸面无表情,嗓音低沉:“看你闲着没事干,好好待在病房里照顾薄暮年。”
“薄先生,你是以什么身份对我提出的要求?”
“你工作室不是关了?看你可怜的份上,雇佣你。”
慕乔汐漠着张脸,和他保持距离淡淡反问:“薄少,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霸道得没有人权?工作室被关您心里没有点数?”
还有,暮年她可以出于对他的喜欢从而照顾他,但说是雇佣关系未免太小瞧她了?
薄江寒神色懒散,语气不疾不徐:“我们的账一笔一笔的算,最好不要让我抓到把柄,不然你就完了!”
慕乔汐接收到他最后一道轻蔑的眼神,忍不住嗤笑出声,这男人思想飞在青云端,她哪招他了?非要像个膏药似得粘着她?
……
“薄少,您要的检验报告在这里?”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院主任,微抬了抬镜框,恭敬的将手中的资料递到霸气坐在真皮座椅里的男人手里。
男人修长的手指掀了掀,削薄的唇轻启:“结果。”
主任赔着笑道:“经过专业的层层检验,最终确定,小少爷和那位小姑娘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幽深的眸最终定格在最后那一栏:否。
没有血缘关系?他那股诡异的猜想都是无稽之谈?
手指敲击在桌面发出‘咚咚咚’地声音,薄江寒墨玉般的眼眸视若无物的凝向某处,转而冷冽抬起出声道。
“你信世界上有这么凑巧的事?”
那名主任脸色变了变,很快笑着解释:“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谁能想到只能发生在电视剧里的剧情居然发生在我们身边,依我看都是小少爷的福气。”
薄江寒那双冷眸没有丝毫缓和半分温度。
主任的腿都要软了,就差跪在地上向他解释了。
“薄少,您还有什么疑惑?您放心,我们医院的水准绝对不允许出现一丁点的失误。”
“失误?如果出现失误,你就提头来见我。”
“不不不,薄少我们绝对不可能出现失误,您放一百个心。”
薄江寒要知道的结果已经拿在手里了,冷冷看了那名唯唯诺诺的主任几眼,摔门而出。
主任抚着胸口,隔着窗户望着那抹高大颀长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终于松了口气。
几下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恍如夺命追魂般吓得他猛地一哆嗦,眼看着打开房门走进来的骆冰兰,抬手擦了擦早就被汗水打湿的额头。
骆冰兰戴着口罩,浑身透着冷决,哑声冷冷质问。
“吩咐你办的事如何了?”
他握紧了手指,再望向骆冰兰时带着敌意:“都按照你说的做了。”
骆冰兰轻笑:“呵?张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副很不待见我的样子?”
张主任抿紧了唇,四处张望,害怕隔墙有耳。
“骆小姐你应该考虑考虑我的处境,谁敢对薄少撒谎?我有一百条命都不够他杀的。”
骆冰兰缓缓走向刚刚薄江寒所在的位置,抬手轻轻抚了抚,嗓音冷意十足。
“要不是当初你们一个个都是废物,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我还没质问你,你倒反过来怪起我?我们如今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怪就怪你一开始动了贪念。”
“骆小姐别提当初!早知道要和薄少作对,给再多的好处我也消受不起。”
骆冰兰转过身,看着他顿了片刻:“张主任现在坐拥的这一切都是我给的,现在才说后悔是不是晚了。”
张主任郁郁不忿的冷哼了哼,终究是没有再说话。
一抹杀意快速从骆冰兰眸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