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五公主，您还是要稳重一点的。徒弟这次说的不仅仅是玩笑话，也是很严重的话。”
顾卿卿正襟危坐，表情算是严肃了那么一点点。
“啥事啊？现在可以说了吗？”她撑着脸，满脸都是淡然无味的模样。
“刚刚五公主看见主子跟六公主的对话了吧？六公主瞎了你没瞎吧？”
“……”顾卿卿揉了揉脑壳，道：“我没瞎，你继续说，别管我的表情。”
其他人听见他这样冒犯人的话或许会生气，但是熟悉了就会知道，李时正就是这样的说话态度，不管对谁都是。
所以这也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李时正感叹道：“五公主，说实话，这几年我见识过好多次皇上生气的状况，或者是因为狂暴症发作的情况，一直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表情。”
“而且这是第一次皇上狂暴症发作最稳定的一次。”
他皱着眉头，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觉得皇上怪异，对六公主就很怪。
之前一直都捧在手心里，现在直接就不看做是他的女儿了。而且眼神里都没有什么心疼。
感觉皇上这个人……真的是有点可怕。
李时正把这些回忆了一遍。道：“我觉得皇上吧！今天异常反常，之前对六公主也挺好的。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觉得他就特别想要把六公主赶走。”
“虽然但是，我很爽，只不过感觉这个六公主是一点都不被卷恋。至少也是这几年来一直都陪在皇上身边的公主呀！为什么就变成这样子了呢？”
“五公主，其实六公主我们也讨厌，但是我怕……以后若是皇上误会你了，你会不会也跟六公主一样……”
说到这里，李时正就觉得不敢想了。
之前人人都说，伴君如伴虎，他还觉得不以为然。自己只要认真给皇上看病，难不成还能砍死自己不成？
但是现在看着皇上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他确实是唏嘘不已了。原来自己之前一直都想错了。
伴君如伴虎是要针对对象的，像他现在还没有到那样的地步，也的确可以确定，他这种太医是可以被皇上随便捏死一只蚂蚁一般捏死！
所以，李时正现在突然觉得活下来真好。原来自己一直都活到这么高寿，是一个很幸福的存在了。
顾卿卿看着李时正莫名其妙的发疯。也知道可能是刚刚父皇的态度转变太大，把他吓到了。
耐心解释道：“父皇刚刚的行为，没有什么好不理解的。作为一个君主，又是一个父亲，这些都是他必须要做的。”
“顾蓉蓉本就该死，父皇把她送去边疆本来就是手下留情了。只不过她这剜了眼睛自取其辱，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又没有那么坏，也不会把自己置身于江山和我选一个的地步。如果是非要变成这样，那么我也希望父皇选江山。”
顾卿卿说到这里有些感慨。
记得上辈子父皇咽气之前，还对自己说的话都是：“孩子，作为女帝，牢记一点，一切都轻于江山，”
顾卿卿当时懵懵懂懂，但是用了半辈子的实践和这辈子的情况做对比，亦或是设身处地地做一个假设，顾卿卿扪心自问。
若是自己来做这些事，做得最好的方式就是和父皇差不多的。过于的偏向家人，是一个君主最没有资格做的事情。
这一切，顾卿卿都懂。
但是当自己和死去的母后都是被父皇抛弃的对象，内心还是会悲凉的。
虽然在牢狱里没有吃亏，在宋景修那里过得也很好，而且她一直都可以感受到父皇派人默默保护自己。
知道他迫不得已，但是作为他的孩子，卿卿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原谅。
李时正听着顾卿卿说了这些多，也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虽然面上懂了，但是这些都是他自己装的。
内心其实还是一片荒芜，什么都不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难不成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
为了让自己的内心继续咸鱼，李时正直接告诉自己：不要担心，这一切都是因为顾卿卿是顾大家，私塾的创办人，理解能力好。
他这样子不懂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他还是根据自己刚刚说的道：“你怕什么？你还是一个孩子，谁神经病跟六公主一样啊！”
“反正你要记住，不管怎样都要保护好自己。你可是我李时正的师傅，你走了我去哪里找师傅啊！”
“不要说什么为了家我了大义，连家人都保护不好谈什么其他的！反正五公主。到时候皇上若是对你混蛋了。想要像你做什么你不想做的事情，你直接反抗！”
“你后面的后盾强的很！皇上不算什么！”
李时正十分自然的说道。他现在就是觉得自己厉害极了。做什么都特别厉害。
其实他这样也是蜜汁自信，虽然自己不那么厉害，但是顾卿卿身后的人可很多，庄墨韩、徐将军、还有太上皇、书肆里的太傅。
哪一个不是个顶个碾压皇帝的存在？她本就是有资本的。到时候李时正也想好自己的角色了。
就是帮五公主找强力外援，他一定不能让皇上伤害师傅！
顾卿卿是不知道李时正想得这么长远。道：“顺其自然就好了。我最近都会在宫外住，去书伯伯那里，顺便照看一下书肆的生意，时不时地过去私塾那边看看裴照处理得怎么样了。”
她现在可是甩手掌柜，这样的感觉倒是清闲，一天混一天，口袋里的钱钱都会多一点。
李时正有些不解的说道：“现在事情解决了，五公主还不住宫里吗？”
“反正六公主不在，今晚一定舒心得很！”
顾卿卿听出他的意思了，然后转了转眼珠子，一副沉思的样子。
道：“李太医刚刚还鼓励我多跟皇上对抗呢！我回来不是顺了皇上的意？”
“……”好吧，确实是这样。李时正捏紧拳头。道：“那不回来宫里！这地方不好！”
他有点可惜，本以为五公主在的话，可以多求教一下制药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