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声落下,其他人都看了过来,满脸的惊异之色。
“姜老师,彭蕾怎么了?”
涉及到生死,上午的那些丑事也算不得什么了。何况彭蕾在团队里呆的时间不短,再怎么样,还是有几分同事情。
姜弘毅满脸沉重,“目前说是被人袭击,为了安全,你们暂时都呆在实验室里。”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袭击彭蕾的人是冲着整个研究团队来的。
祁氏树大招风,加上新型芯片正在造势,难免会招来什么苍蝇臭虫。
他们研究的传染病正肆虐在硅矿区,一旦病情控制不住,硅矿停产,缺了硅,祁氏的芯片量产会直接受到影响。
姜弘毅走后,实验室的氛围都很沉重,宋时微敛眸,继续做实验。
但到底被这件事影响了心神,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她出了实验室,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前透气。
过了十几分钟,姜弘毅在群里发消息:彭蕾失血过多,但她血型特殊,RH阴型血,本医院血库和周边医院都没有这个血型,你们有谁是?速来献血救人!
RH阴型血本来就是稀有血型,组长问了所有人后沉重的回复:姜老师,我们都不是。
“微微呢?”厉含烟问,“她还没问。”
“刚刚听到雷雷出事就属她最冷静,八成在心里乐吧。”
组长喝止她:“别说得这么难听!”
“怎么就难听了?”那人冷哼,“姜老师在群里发的消息她看不见吗?恐怕她就是这个血型,不想救蕾蕾才躲出去。”
宋时微已经下楼,到了姜弘毅在群里说的科室与楼层。
她没去找姜弘毅,直接在护士站说:“我是来献血的,RH阴型血。”
“名字身份证登记一下。”
宋时微道:“忘带了,要回去拿吗?”
“不用不用!”另一个护士跑过来,“患者现在亟需输血,命最重要。”
做了初步检查,她们开始抽血。
宋时微的脸色随着血液的流失慢慢变得苍白,有薄薄一层面罩挡着,不是特别明显。
抽到了一次性抽血量的极致,两个护士仍是神色紧绷。
“怎么了?”宋时微问。
“现在只有你来献血,血量还不够。”
“还差多少?”
护士迟疑的说了个数字。
宋时微敛眸说:“抽吧。”
听说有人来献血,彭蕾会得救,姜弘毅红着眼睛要过去亲自感谢。
“姜叔,你跟彭蕾熟,在这看着,我过去。”祁夜把他按住,吩咐人在病房门口守好,去了护士站。
彭蕾是姜弘毅的学生,现在为他工作,也就是他的员工。在这里出事,他于情于理都得管。
有人给彭蕾献血,某种意义上,也是给他帮了忙。
“刚刚来献血的人在哪?”
护士把他引到抽血的房间,看到坐在那里的人,祁夜的眼皮跳了一下。
宋时微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鲜红的血液还在从她手臂里流出来。
他绷着脸大步过去,“抽多少了?”
“有一袋已经——”
“马上停止!她现在是经期!”他气息冷冽,吓得护士的手狠狠抖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
“她、她、她说可以抽,也没说……”
“她是傻子你们也不懂不会问?还愣着干什么,拔针!”
针刺得宋时微掀起沉重的眼皮,思维很迟缓,过了半分钟,她才说:“够了?”
护士不敢说不够,一边收针一边说:“够了够了。”
宋时微听不清楚,眼皮又耷拉了下去,靠着台面轻轻喘气。祁夜把她抱起来,脸阴沉沉的。
到了病房,怀里的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
“哎呀,宋小姐醒了?饿不饿,吃点东西吧。”宋时微刚睁开眼睛,眼前就来了张慈祥的脸。
她缓了缓神,下意识要坐起来,旁边伸过来一双手,体贴的扶了她一把。
力气还挺大的,她没用力就这么被他给“掐”起来了。
“谢谢,”宋时微转头看了一眼,有些惊讶,“祁总?”
“你这是什么表情?”祁夜满脸的冷漠,跟人欠他几个亿似的。
“挺惊讶的,你怎么……在这里?”她的紧急联系人,不是他啊,手机的最近联系人,也不是他。
怎么说,在这的都不应该是他才对。
宋时微动了动,浑身都没力气,有种生命枯竭的感觉。
旁边的阿姨正在熟练的架起床上的小桌子,把几样营养的饭菜摆上来,见祁夜冷冷淡淡的不理会宋时微,好心回答:
“你老板心肠挺好的,一直等在这里,怕你出事呢。”
宋时微更诧异了,“祁总,怎么发现我的?”
抽血的后半程,她的意识已经涣散了,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祁夜瞥她一眼,“准备蹲点给你收尸。”
“……”宋时微虚得厉害,接过阿姨递过来的一碗汤,迫不及待的喝了起来。
祁夜出去接了几个电话,再进来,一桌饭已经干净了。
宋时微靠着床头闭眼养神,看起来颇为惬意。
其实她现在还虚着,气血养人,抽了这么多血,一天两天是不可能补得起来的。
睁开眼看到祁夜,她说:“谢谢。”
“是我该谢谢你,一命换一命去救彭蕾。”
宋时微觉得他有点阴阳怪气的,但又不大明显,问道:“彭蕾已经醒了?”
“不知道。”祁夜冷冷的说。
“……祁总,我是有数的。”宋时微掂量着说,“不会影响团队的工作。”
“砰!”祁夜一脚踢开椅子,吓得浑身睡意的宋时微一抖。
但祁夜没有其他反应,只是绅士的坐下来。
宋时微又琢磨着说:“也不会影响……后续给你治疗?”
“啪!”祁夜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两腿叠起来,两泓冷泉一样的眼睛淡淡看着她。
宋时微的脑子已经一团浆糊了,掀开被子躺下去,打着哈欠说:“祁总,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请你直接告诉我,我不想猜了。”
声音越来越小,说完已经睡着了。
陪护阿姨走过来,轻轻的“哎呀”了一声,“还没洗澡,也还没刷牙呢。”
祁夜道:“随她去吧,明早再说。”
站起身,他看了宋时微好一会,起身出了房。
第二天,他刚到门口,就见几个警察进了宋时微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