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忘记带钥匙了。”宋时微按了按眉心,“随便找个酒店把我放下来。”
祁夜当然不会随便给她找个酒店,在宋时微坚持要下车的时候,他把门锁了,开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
宋时微累了一天,只想睡觉,进去之后迅速办了入住。
祁夜没有上去,看她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口,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去前台给她定了一份口味清淡的宵夜。
白天没怎么吃饭,可能洗完澡会觉得饿。
定完走出门口,手机响了起来。
是阮峻。
祁夜看着他的名字,屏息片刻,接通了电话。
“是不是有时微的消息了?她联系你了?”
“没有。”阮峻吞吞吐吐的说,“祁哥,一大早我和下属紧急开工,把安安患病的消息迅速传播了出去,以消息的传播广度来说,宋小姐这样一个年轻人,不应该会看不见。”
后面的话他就没有再说了,听祁夜半天没有声音,又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不过也有可能是没看到,宋小姐当初做研究,好像也是挺忙的。”
“继续盯着消息。”说完这句话,祁夜就把电话挂了。
酒店天花板的白炽灯很亮,把他的脸孔照得很凉。
他望着外面漆黑的夜,手慢慢握紧了手机。
伫立了片刻,他重新抬手, 拨出一个存有名字的联系人。
那边嘟了几声,接通了。
季白对他向来没有客气,冷冰冰的问:“什么事?”
“你姐在哪里?你应该知道。”
“不知道。”
“安安生病了!她很严重!”祁夜低吼道,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 他把音量压了压,“季白,安安也是你的侄女,她的安危——”
“她的安危跟我有什么关系?”季白不冷不热的说,“我可从来没有认你当姐夫。”
“不管你认不认,关系都在这里。”祁夜的声音同样冰冷,“我知道你一定跟宋时微有联系,她是祁安的妈妈,现在安安需要妈妈,需要她的医术。”
顿了片刻,他几乎是咬着压根说的,隐忍着愤怒。
“你转告她,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会给与她最大的支持,我一定说话算话,她甚至可以跟我签合同。唯一的要求,不,是请求,让她回来给安安想想办法。几年了,我从没用安安的安危来做过文章逼她现身,这次不是假的。”
季白还是那句话:“我跟她没有联系。”
说罢他就挂了电话。
坐了会,他打开相册,祁安躺在病床上的照片静静的躺在这里。
脸被打了码,但因祁声声常常在朋友圈晒她的照片,季白能自动在脑海里把这小女孩的脸补全。
切到微信小号,和宋时微的小号聊天框里, 对方对他发过去的信息回复很简短:我会想办法。
没说露面,那就是不会出来相认的意思。
他切回大号,把手机丢到一边。
祁安应该不会有事吧。
……
“祁先生……”穿着制服的服务人员在旁边紧张的看着他,因被他沉默时散发出来的气势吓到,声音都不敢放得很大。
刚刚……他可是砸了手机。
祁夜听到动静抬头看过去,双眸冰冷,让对方吓了一大跳,说话也结巴起来了:“苏小姐、苏小姐不、不开门。”
“说重点。”
“她不开门,您定的……宵夜送不进去。”
祁夜用力按了按太阳穴,神色不悦,显然对他们的服务水准很不满意。
这个服务员马上补充说:“如果苏小姐不是身体问题,比如晕倒之类的,我们建议是明早再送,或者等候她的电话,餐点会一直准备。”
身体问题?
祁夜放下手,“你们按门铃多长时间?几次?”
“三次,五分钟。”
“五分钟,你跟我说她身体问题?!”
“不是的,祁先生……”服务员赶紧拿出刚刚被他吓得忘记说的东西,房卡。
她递到祁夜面前,“我们在门口发现了苏小姐的房卡,所以才觉得奇怪,应该跟您说一声。”
插了房卡,房间才有电,所以洗澡听不见声音的可能性排除。
应该没有顾客会心大到连房卡都不要就在房间休息的。
祁夜轻轻拧眉,沉着脸俯身捡起碎了屏的手机,拿着房卡上了楼,服务人员小步跟在后面。
“苏禾?”祁夜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人应声。
他又敲了几下,里面很安静,也没有人来开门。
祁夜直接刷卡进去,插卡后房间瞬间亮起,客厅沙发上没人,再往卧室去,床上趴着一个人。
“苏禾?”祁夜又叫了一声。
人还是没动静,他对旁边的服务员说:“你去看看。”
“啊?”对方一愣,还以为两人的关系不同寻常,没想到还避嫌。她赶紧上前,发挥专业精神轻轻拍了拍宋时微的肩膀。
“苏小姐?”得不到反应,她半跪上床,试图抬起宋时微的脸,查看她的呼吸与心跳。
搬动着,目光却瞥到枕头压了一半的一张脸。
好像是人皮脸……
“啊!!!”服务员吓得惊跳起来,连连后退了几步。
祁夜的眉心被她惊叫声吓得乱跳,想到什么可能,疾步上前,就要把床上的人翻过来。
第一触觉是,身体是温热的。
所以人是活着的。
他冷冷看向服务人员,“你尖叫什么?”
“对不起,不是苏小姐有问题,是……是……”她小心翼翼走上前来,准备伸手把那张人皮脸抽出来。
两个人的动静,让沉睡中的宋时微恢复了点清醒。
身上的力道提醒着她,正有人在搬动她。
她转头看向上方,“你干什么?”
“你没事?”祁夜望着她被长发遮住的脸问。
“我只是很想睡觉,”她拖着枕头往下拉,更舒服的靠了上去,喃喃说,“不要打扰我。”
那张脸被压住了,服务员吁了口气,可能是……面膜纸吧。
她真是太一惊一乍了。
祁夜看了眼宋时微的脸,有心要帮她把碍事的头发拨开。
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男女有别,他既然决定不跟她有发展,那就说到做到。
祁夜站起身,示意服务员出去。
走出房门,他才秋后算账:“你刚刚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