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辆车缓缓驶入人群中,部分媒体转过身,把镜头对准这辆车。
宋时微坐在后排,身形端正,面色沉静。
不管外面多吵,甚至有人试图拉开车门,她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松动。
“小姐,这车开不进去了呀。”出租车司机无奈的说。
患者道:“要不就在这里下车吧。”
“不行。”宋时微一口否决,“你的身体才好转,不能在人堆里挤。我赶时间,先在这里下。师傅,你把人送到最里面,我会联系人来接他们,没保镖来接你不要开门,待会我给你封个大红包!”
“好嘞!”
车子停下,宋时微推开车门出去,随后立刻将车门关上。
记者围着她问:
“请问你是祁氏的高管吗?”
“你是来解释刚刚的事情的?”
他们围得水泄不通,宋时微道:“对,我是来向各位揭露的。”
“是有什么黑幕吗?”
宋时微淡淡的看着几个激动的媒体,“你们不让我进去,有再多黑幕我怎么展示?”
“快快快!让她进去!”
人群让出了一丝缝隙,宋时微快步走过去,来到刚刚晕倒的患者面前。
她蹲下身拿出刺血针,急救措施下去,患者很快睁开了双眼。
但身体虚弱,躺在地上还一时起不来。
大批保镖过来维持秩序,宋时微拿出一颗药喂给患者,“在旁边休息半小时再回医院。”
“你刚刚给病人吃的什么?是否是兴奋类药物?”记者问。
宋时微道:“是治疗的药,矿区的传染病和病毒,祁氏已经研究出药物。”
“如果真研究出来,病人刚刚怎么会晕厥?不要隐瞒,如实回答!”
“你觉得是什么?”宋时微走上前,来到那位记者面前。
来的路上看网上的实况时,她就发现有一小批媒体一直在挑事,在煽动全体和网民的情绪。
她拿出一粒药,在镜头前慢悠悠的展示,“各位看清了,刚刚我给病人吃的,也是这个。”
“是。”良心记者说。
宋时微的眼风扫向刚刚问得最尖锐的记者,突然扣住他的下巴,将药送了进去。
“你干什么!这是袭击!”
“你逼问我给患者吃的什么药,说了你不信,只好请你亲自试用,请问,你现在兴奋了吗?”
记者冷笑,咬死不放,“如果药没问题,病人刚刚怎么会口吐白沫?”
“你们刚刚把人围得水泄不通,氧气稀薄,就算是个正常人,体弱一点也会有倒地的情况发生。军训常有人晕倒,难道也是因为中了矿区的病毒?”
她没有扯什么双线研究、两种药物的问题。
在众多媒体面前,情况尽量说得简单为好,否则一扯再扯,只会惹来更多麻烦。
“微微!”组员坐着另一辆车赶到,在保镖的保护下,和他们的患者一起走上前。
“各位,这是几天前上新闻的另一位重症患者,现在他已经在恢复。祁氏从来没有不管员工,而是一直在积极治疗!”负责人铿锵有力的说。
患者在宋时微组员的鼓励下,讲述了这几天的历程,用语朴素,非常真实。
“既然这病没问题,为什么五天前闹出那种骇人听闻的新闻?祁氏为了新型芯片炒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一名记者怒斥。
宋时微额头青筋直跳,忍不了的走上前,“染了病,你们说祁氏草菅人命,救了人,你们又说祁氏用人命炒作。请问,祁氏要怎么做才合你心意?”
她冷笑一声,“不开发芯片?让洋人用高价卡我们自己人的脖子?祁氏研发芯片多年,突破重重技术封锁和难题,研究出一款本土芯片,是开天辟地第一人!
你来质问我?我也想质问你,究竟收了洋人多少钱,一而再再而三给自己人下套!还是说你天生就是崇洋媚外骨头软,觉得我们国家不行,国外的行?”
祁氏的负责人已经傻了,姑奶奶呀,这种话怎么能在媒体面前说?
她现在顶着祁氏员工的身份,代表着祁氏,每句发言都要被人解读的。
这么张狂的言辞,负责人不敢想会在网上引起什么样的热议。
“这就是祁氏员工的素质?”记者被她怼得脸红脖子粗,“祁氏作为一个大企业,污蔑对手、侮辱同胞,气量狭小!”
察觉到旁边负责人的紧张,宋时微在心中懊恼,她怎么一生气就把心里话全在这种场合吐出来了?
她目光微闪,开始不动声色的介绍几个组员。
“……所以严格来说,我们并非祁氏的员工,只是受祁氏所托,临时为它解决病毒的难题。刚刚的话,仅代表我个人,因为我太气愤!
我们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多日不眠不休只为救人。没有其他弯弯绕绕,只是救人!我们的辛劳却成为有些人对付祁氏的武器,所以我不忿!”
他们一行人个个顶着黑眼圈,全都重得吓人,这是事实。
眼睛一酸,宋时微抬手擦了擦,红着眼眶跟组员、患者一起走出镜头。
来到祁氏为他们准备的休息区,一名组员仍心情激动,“微微,你刚刚——”
“演得还不错吧?”宋时微有气无力的倒在沙发上,舒服的长吁一口气。
“……演的?”
“是啊,唉……那个眼泪是不是看起来有点假?”宋时微闭着眼睛,“不管了,这是祁氏的事,我已经尽我所能了。”
几个组员你看我我看你,全部无言。
“噗!”楼梯口,顾明弦听到这番对话,戳了戳祁夜的手臂,“这女人……你确定你娶回家吃得消?”
又能打人,还会骗人。
祁夜唇角勾起一抹笑,目光在宋时微身上停留了好一会,淡淡道:“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担心自己征服不了一个女人。”
“啧啧!”顾明弦摇摇头,“暗恋个人,还让你说上现代诗了。”
祁夜道:“由心而发的感叹,恐怕有些人绞尽脑汁想说一两句,也是有心无力。”
“够了啊。”
祁夜收回目光,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她给我铺了路,该我的好戏上场了。”
……
宋时微眯了一会竟然醒了,沙发上,组员歪七扭八全都在酣睡。
她揉揉眼睛走到外面,目光倏然一顿,拔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