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你帮我解决了那三个麻烦?”
“是,所以你欠我一个人情。”
这熟悉的人情配方。
宋时微说:“那三个人呢?”
“你见了也没用,我已经让人拷问过,他们说没人指使,是听说苏禾生活放 荡,喜欢多人……”
宋时微冷笑,她知道季云升的辫子不是那么好抓的。
江御风问:“你弄个新身份,目的是什么?”
“找我妹妹。”
江御风欲言又止,最后说:“如果我能帮得上忙,尽管开口。”
“谢谢,希望你替我保密我的身份。”
“自然。”
“你呢?”宋时微没有想到,再次见面,他们两个之间竟然有种老朋友的感觉,“这四年怎么样?心结解决了吗?”
江御风点头,“多亏你的疏导,我已经let it go了。”
“挺好,恭喜。”
“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啊?”
宋时微不懂这个话题怎么突然跳到吃饭上去了。
江御风挑眉,“人情总是要还的,我从不允许自己做亏本的生意。”
“请吃一顿饭算什么还人情?”宋时微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不见,请老朋友吃饭是理所应当,我本来不准备把它当还人情呢,谢谢江总这么慷慨。”
江御风沉默了几秒,“你变坏了。”
宋时微笑道:“我可没有变过。”
“祁夜的女儿,是你的吗?”江御风聊天的跳跃性简直让人心梗。
宋时微微笑,“嗯。”
“怎么不相认?”
“有危险。”
车内沉默半天,江御风再次重申刚刚说过的话:“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谢谢。”
今天已经太晚,江御风把宋时微送回了家。
到谢家门口,宋时微看到一辆熟悉的迈巴赫停在停车位。
她按了按脸上的口罩,对江御风说:“帮我个忙。”
两人一同走进了谢家,谢青文、谢清辉夫妇,还有一个祁夜,在客厅正襟危坐,气氛沉默得仿佛在开一个没有结果的会议一样。
“姑姑,舅舅。”宋时微一进来,就如一滴沸水掉入烧得通红的锅里,让气氛瞬间沸腾起来。
四双眼睛同时朝她看了过来。
谢青文是惊讶,谢清辉夫妇也有点,祁夜是眼神暗沉。
江御风不请自来,风度翩翩的自我介绍:“姑姑,舅舅好,我是小禾的朋友,江御风。”
“小苏,你整晚都跟江先生呆在一起?”
一直不出声的祁夜起身说:“我倒是不知道,江先生什么时候跟苏禾成为了朋友。”
江御风讶异的挑眉,“祁总跟小禾很熟吗?我跟她的关系,你为什么一定会知道呢?”
说罢低头对宋时微说:“你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不要熬夜了,赶紧上楼洗个澡了休息,明天我来接你出去吃饭。”
宋时微点点头,对其他几个人略微颔首,直接去了电梯旁。
祁夜跟过来的目光被关上的电梯门阻隔,他转过身,盯着江御风看了会,电光火石间想起一件事:
苏禾的孩子。
苏禾是有一个孩子的,但她对这个孩子的存在三缄其口,就连她那个医生朋友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难不成是江御风?
“苏禾已经安全到家,我的责任到这里为止,告辞。”
祁夜跟江御风擦身而过,大步走出去。
谢清辉把人送到门口,虽然他们家谁都没有要他对宋时微突然离开宴会厅负责过。
他是自己主动来的……
只能说,他还算个有责任心的人。
江御风冲各位一笑,“大家早点休息,小禾今天吃坏东西,不严重但难受,让她也早点休息吧。”
谢清辉再去送他。
回来后,跟谢青文和自己老婆大眼瞪小眼。他作为唯一知道内情的人,又不能把秘密说出去,只好干巴巴的打了个哈哈。
“咱们小禾……交友质量还挺高的哈。”
“小苏什么时候认识的江御风?”谢青文问。
谢清辉摇头,含糊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改天我们问问她。”
“苏小姐,要泡澡吗?”宋时微刚上楼,迎面过来一个佣人 体贴问道。
“不用。”
那人帮她把门打开,转身离开时歪了下脚,手里的美工刀不小心划过宋时微的胳膊。
“对不起对不起!苏小姐!”
胳膊只是出了点血,宋时微道:“没事。”
“我去拿消毒工具!”佣人满脸愧疚,跑得飞快,不一会儿拿来了碘伏、棉棒,还有创可贴。
宋时微不习惯别人触碰她,拿过来自己处理,把垃圾扔到垃圾桶里。
她弄完就直接进了浴室。
卧室的本已经关上,此时却又缓缓打开,刚刚那个佣人走进来,那个塑料袋小心翼翼把沾了血的棉球捡了起来。
……
“你和苏禾是什么关系?”谢家门外停车场,祁夜靠着车,还没有走。
江御风逆光走过来,笑了笑,“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可能比你猜的要早很多。”
祁夜不耐烦跟他兜圈子,“你跟她有个孩子?”
江御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一个的话,应该不错。现在轮到我问了,你跟她是什么关系?我看苏禾好像不怎么待见你嘛。”
“跟你无关。”
江御风耸肩,“只要诚心说,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有关于苏禾的秘密。”
祁夜扔了烟头,打开车门,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没兴趣。”
他怎么冷脸,江御风都还是满面笑意,他歪了歪脑袋,“你不感兴趣,我就更想告诉你了。”
祁夜不搭理他,长腿踏进车里,矮身坐进去。
门关上的一瞬间,他听到江御风说:“苏禾的确有个孩子。”
祁夜扣上门的手顿时僵住。
过了几秒,他猛地把门拉上,车子拐了个弯,扬长而去。
其实她有没有孩子,跟谁有孩子,她跟江御风是什么关系,他都不应该关心。
祁夜用力按着眉心,他今天来谢家真是多此一举。
月光在他坐的这辆顶级行政车上折射出贵气的光华,但耐不住夜色浓郁,不一会儿,整辆车就融入夜色,再也看不见了。
宋时微收回目光,仰头让热水从脑袋上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