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说：“没有，也没有发现裴颜回来过。”
那是真的离家出走了？
已经等了这么多天，却一点进度都没有，宋时微有些焦躁，她不想再被动的等待。
挂了电话，宋时微脑海里浮现出当“裴颜”时，被顾姗甩在脸上的那几张大尺度照片，还有祁夜大为光火的流产偷拍照。
裴颜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要从这个角度切入，搞搞清楚。
晚上，她收拾好实验台，仔仔细细的关了门离开学校。
刚走过热闹的操场，手机铃声响了，祁夜来电。
但他打的是属于“裴颜”的卡号。
宋时微接通。
“现在过来，奶奶想见你。”
“现在？！”宋时微被他命令的语气弄得很不爽，“我明天过来。”
“要我请你？”祁夜不冷不热的说。
宋时微深吸了口气，“我会尽快赶到。”
她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打车去商场重新买了一身。在厕所里换上，摘掉面罩，再把发型弄得不一样，戴上口罩，下楼。
来到别墅门口她才摘下口罩，正要按门铃，肩膀被旁边冲过来的人重重一推。
“裴颜？！”
是顾姗。
那天跟宋时微冲突后，祁夜一次都没去看过她，跟顾明弦打电话也没有提起过她，她忍不住跑了过来。
但见了面，她又不知道找什么说辞开脱那天的事比较好，一直在门口徘徊。
“你怎么还有脸来？！”顾姗压低声音怒问。
宋时微本不想理她，但目光一转有了其他主意，笑道：“我为什么不能来？你去看看祁夜的户口本，我的名字还写在上面呢。”
顾姗咬牙，“不可能！”
发生了那种丑事，二哥怎么可能还不跟她离婚？
宋时微耸肩，“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呗，我得进去了，没时间跟掰扯，老、老公叫我来陪奶奶吃饭呢。”
“胡扯什么？”祁夜冰冷的声音陡然随着开门声一起响起，“进去！”
宋时微挑眉看了眼顾姗，跨进了院子里。
“二哥，她！”顾姗冲上前，却被祁夜拦住。
“家里人在找你，早点回去。”
不等她再说什么，祁夜转身关了门。
“裴丫头，来啦？最近怎么样？”客厅里，老太太看到宋时微，脸上浮起几丝笑意。
“挺好的。”宋时微点点头，在她身旁坐下，乖乖巧巧的给她削苹果。
余光中看到祁夜高大的身影进了屋，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凉飕飕的。
宋时微一晃神，削皮的手抖了一下，手指见了血。
“哎呀，张嫂，快拿创可贴过来。”老太太叫。
祁夜斜了眼宋时微，“少搞些花样。”
“小夜……”老太太为她说话。
祁夜此后一言不发，直到老太太吃完饭散了步、感到疲乏上楼休息，他才语气不善的跟宋时微翻旧账，“我警告过你，不要到处乱说我们的关系。”
宋时微道：“顾姗早就知道，我说不说没什么影响吧？我也不能总是被她欺负啊。”
“欺负？”祁夜淡淡说，“你干得出那些龌龊事，还怕欺负？”
宋时微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得寸进尺的问：“祁先生，我那张流产的偷拍照，你能发给我吗？”
“怎么，想留着欣赏？还是想找孩子爹去讹钱？”祁夜点了根烟，徐徐喷出一口白烟，脸色淡淡的。
嘴巴一贯的毒，但宋时微却觉得他心情还算不错。
她还是笑嘻嘻的，“不是，有其他用处。”
“你来过的房子，我都要消一遍毒，那种照片，你觉得我会留着吗？”
“……哦。”
祁夜说：“滚吧，类似的事没有下次。”
“好的，”宋时微耐心的说，“下次我不会让祁先生发现的。”
逞了一句口舌之乐，她赶紧跑路。
祁夜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想起她脸上那种灵动的表情，眉头微皱。
跟宋时微比，简直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他上了楼，看到床头柜上那张纸，把它拿起来又出了门。
针灸师好找，助理早就跟他预定了最大的一家针灸馆。
祁夜过去，毫无意外的得到了至尊的服务水平，但当他躺下，听着男针灸师讲注意事项，便不耐烦起来，“换个人。”
针灸师一愣，甚至有些错愕。
但他也不是个傻的，掩饰住一言难尽的表情，出去换了个女针灸师进来。
新针灸师轻言细语，极尽温柔，刚插了一根针进祁夜的穴位，他坐起来，自己拔了针，头也不回的走了。
整家店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
……
宋时微刚回到酒店，就又接到了祁夜的电话。
这次是打给她本人号码的。
芝儿在她怀里拱来拱去，香香软软的，宋时微懒懒散散的接起：“喂？”
连“祁总”也不叫了。
祁夜道：“我的治疗，还是你来负责。”
“嗯？”宋时微道，“我不是写了针灸的穴位和方式吗？找一个技术好的针灸师，效果跟我做没有差别。”
“我找得到，还会找你吗？”那头问。
“……”
“今晚开始，我让司机来接。”
宋时微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她就是个劳碌命吗？
祁夜淡淡的说：“我听到了。”
宋时微有些尴尬，她不想做过河拆桥的人，现在离他答应支持她做实验才没几天呢。
她严肃的说：“请你假装一下，没听见，地址在哪？”
挂掉电话，她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去换衣服、戴易容面罩。
沈挽筝道：“怎么大晚上的还出去？”
“给老板打工。”宋时微摆摆手，“大概一个小时就回来，也不算太晚。”
芝儿颠颠的抱着一把伞递给她，“干妈你要快点回来，天气预报说会下雨。”
“真乖。”宋时微摸摸她的脑袋。
祁夜给的地址是一处公寓，市中心的电梯房。
宋时微挺诧异的，竟然不是在他别墅。转念一想，老太太还在那睡，过去是不方便，祁夜应该是不想自己的病让老太太察觉吧。
敲开门，看到门口放着的新淡蓝色拖鞋，宋时微道：“要换鞋吗？”
“换。”
她扶着边柜，在祁夜面前毫无仪态的用脚后跟蹭开了鞋。
祁夜收回目光，视线突然定在她食指上——
那里有个创可贴。
老太太贴给裴颜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