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对她的兴趣很不一般。”宋时微坦诚的说，“她是去年的第一，但我听说她很少到校上课，后面直接休学。除此之外，我还听到一些关于她的传言，都不大好。
所以对她越发好奇，很想亲自见一面。祁总，你好像对裴颜比较熟，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熟，不了解。”祁夜回答得简单。
这个回答大大出乎宋时微的意料，她以为他会把裴颜贬得一文不值。毕竟他面对“裴颜”时从没有过好脸色，又加上那种照片的事……他是看到她都嫌恶心的程度。
一个人的修养，从他背后对人的评价可窥见得。
祁夜是个很磊落的人。
这样的人，旁人不喜欢都难吧。
半天听不见她的声音，祁夜睁眼道：“发什么呆？”
“没什么，我以为你对裴颜很熟呢，那你为什么……找她？”
“不关你的事。”
“……哦。”
宋时微走到窗边，看着城市的夜景，心有些乱。
静站了一会平心静气，她拿出笔记本，查看祁夜剩下的治疗时间。
针灸五天休息两天，为一个疗程。前两个疗程次数之间无间隔，之后可以减少次数了。
就可以少跟他见面了。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她觉得最好是不见他。
他的优秀就像一块磁铁，不经意间就对她产生了吸引力。
每发生一次，宋时微都感觉道德受到了冲击。
再调解一下，一个月之后，应该可以结束治疗了。
接下来直到祁夜离开，两人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第二天晚上，祁夜的司机来接她出去治疗，“祁总晚上跟人谈合作，时间比较紧张。”
宋时微点点头表示理解，在外面她反而更舒服些。
车子在茶馆前停下，司机道：“祁总已经另开好了一个包厢，您先进去坐坐。”
“好。”
独栋建筑里弥漫着清幽的香味，宋时微刚踏进去，和大厅里某一桌的人对上视线。
她有些惊讶，厉含烟竟然喜欢喝茶？
“微微？”看到她，厉含烟也是同样的惊讶。
她走过来，往她身后看了眼，“你自己来这喝茶？”
“嗯。”
厉含烟一笑，“没想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品茶。”
“为什么不能有心情？”问完宋时微就想起来了，药方卖出去后，她的银行账号因为在一天内大额转账多次，还没解封。所以暂时无法把那分出来的1/10打给厉含烟小组。
其他组员提议干脆暂时保密，等能转账了再说，来个惊喜，还让姜弘毅帮忙保密来着。
“微微，”厉含烟低头附耳说，“你我都知道，药方能研究出来，最大的功劳不在你，而是那个博客。你已经捞到了好处，就不要再不满足了，胃口太大小心撑得慌。”
“我谢谢你。”
厉含烟笑了笑，“当然啦，我知道这是你最后一票，想诈一笔大的也是人之常情。”
“你真是个大聪明。”
“微微，你不用跟我阴阳怪气。”厉含烟道，“你胃口大，我小组的组员也能多分点钱，我何乐不为呢？只是同事一场，劝劝你罢了。”
“厉小姐这是圣母心泛滥成灾了？”江御风单手插袋走过来，在宋时微身边站定。
厉含烟似笑非笑的看了宋时微一眼，“微微说她单独过来，看来果然是骗我的。江总，你有时间不妨也劝劝她，得罪了顾氏，是在断自己的后路。”
“顾氏不是江城的天，厉小姐的书只怕是读得有点少。”
“听江总的语气，是要当微微的靠山？”
“她给过我方便，必要的时候，我当然愿意也给她行个方便。”
厉含烟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个来回，微微因为跟祁氏内奸的关系，已经在祁夜那里失势，显然现在是急着找下家了。
江御风，的确是个好选择。
可是……
她道：“江总，要说方便，研制出来的药物，我也给过你一份救急。我不求回报，只是好奇，江总对我和微微厚此薄彼，是我哪里得罪了你？”
江御风脸带笑意，目光却锐利，看着她道：“谈不上得罪，只是我这人势力。成王败寇，我就喜欢胜者。”
厉含烟脸色难，坐回桌前，拳头仍紧紧的握着。
“姐……你还好吧？”妹妹厉秋小声问，姐姐的表情让她有些害怕。
“吃你的。”
“姐，你跟刚刚那两个人有仇吗？”年轻的孩子还不懂大人之间的弯弯绕绕。
“成王败寇，你没听见？他们嘲讽我的失败！”
“可是我觉得姐姐很厉害啊！姐，你不知道镇上的人现在有多羡慕我们家，爸妈出门都昂首挺胸的，倍有面儿！你现在是高学历，钱也不愁，妈说挺好了。”
“钱算什么？”厉含烟挑挑拣拣的吃着茶点，“有了无非就那么回事，只有荣耀才是长久的。”
厉秋听不懂，心疼她挑拣下来的碎点心，全揽到自己面前慢慢吃了，嘀咕道：“姐，你以前还教我别浪费呢。”
厉含烟蹙眉，“有钱了干嘛还扣扣搜搜的，不喜欢的就不吃，这叫合理浪费。你也别吃了，带你去吃别的。”
她看了眼时间，祁夜到现在还没出来，约莫是公事比较麻烦。
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再等下去就算等到，在他累的时候，也不适合再提要求了——她想拜托祁夜帮妹妹转学，转到江城最有名的初中。
厉秋摇摇头，坚持把点心吃得干干净净，连不爱喝的茶也喝完，“老师说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用之有度。”
看着她单纯干净的脸，厉含烟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愤怒和烦恼在这一瞬间消散了，笑道：“老古板。”
……
“刚刚又帮了你一次，人情账上记得记一笔。”
宋时微道：“我谢谢你又帮我拉了一次仇恨。”
也许是受沈青的影响，她做事更喜欢息事宁人，尽量不起冲突。江御风简直是另一个极端，几句话就能把人气得脸红脖子粗。
“所以你不打算报答了？”
“我没找你要损失费算好的。”
江御风道：“那行，补偿你。三天后我的西餐厅开业，邀请你免费参加品尝。”
“西餐厅？”宋时微瞬间想到他请她吃牛排时的推荐语，好奇道，“为你前女友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