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没有任何犹豫的拿开了她的手，语调是前所未有的冷：“姗姗，我仅仅是你哥哥。”
“我有哥哥，不需要第二个哥哥！”顾姗固执的往前迈了一步，想抓住祁夜的胳膊，但被他挡开了。
“你真对我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吗？我不信。”顾姗咬牙，原本她做样子给一旁的宋时微看，可真的说起这个事情来，她的情绪全是真的。
“没有。”祁夜干脆了断的说，深沉的双眸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
顾姗的身体轻轻一晃，无法自控的向后退了一步。
“如果真的没有，那你为什么抱我？为什么对我说娶我的话？”不争气的眼泪涌了出来，“为什么在我不开心的时候带我出去玩，为什么每年生日给我用心的准备礼物……”
她绞尽脑汁把他做过的事情一样一样的摆出来，好像是为了说服他，又好像是为了说服她自己。
祁夜的面色越来越平淡，他打断了顾姗的话：
“姗姗，在男人的概念里，喝醉酒不小心扶到人肩上不叫抱。娶你的话，这是我第二次解释，我不记得说过，也绝不会对你说。”
他挽了一下袖口，用最平常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至于其他，都是按妹妹的标准来对待你，如果让你误会，以后全部取消。”
带她出去玩的一次，是顾明弦在外地抽不开身，特地拜托他带行哥哥职责。
其他往来……从上次老太太叫她们母女去老宅吃那个不愉快的下午茶后，他基本断了。
顾姗紧咬着牙，余光看到旁边宋时微高挑的身影，这才想起来最初的目的。
她擦掉泪，追上转身走的祁夜，“二哥，你还在想兮姐吗？这么多年，你一直忘不了她是不是？你和裴颜结婚，是不是也因为她身上有兮姐的影子？”
祁夜脚步一顿，周身的气息都为之一变，他近乎冷漠的转头看这个被他当妹妹的人。
“姗姗，作为哥哥，我给你一个忠告：男人最讨厌纠缠的女人，无论是何种方式。你是顾家大小姐，不要把自己搞得太廉价。”
丢下这一句话， 他再也没看顾姗一眼，朝住院部走去。
“啧啧！”江御风拍了拍手掌，对他的方向扬声道，“祁总的私生活比我想象的可要精彩多了！”
祁夜闻声看过来，目光掠过宋时微，倏然一顿。
她和江御风就站在实验楼门口，刚刚的话既然江御风听见了，她不可能没听见。
可是她的表情……
唇角挽起，浅浅淡淡的笑着，看不出有任何的不适。
祁夜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他冷冷看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江御风一眼。
“一天换一个女朋友都不够你找乐子的，看来身体真不行了，透支了？”语气依旧平淡如水，喜怒不形于色。
“祁总怎么老是关心我的身体？这很难不让我多想啊。微微，我跟祁总真的没什么，你可不要吃他的醋。”
“……”宋时微，“再见，我回病房了。”
“我送你。”
“不用。”
宋时微竖起手掌拒绝，祁夜瞥了眼江御风，长腿一跨，跟宋时微保持相同的步调。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又看到江御风一直收不回的视线，顾姗冷笑道：“真没想到，你和我二哥也有被同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的时候。”
“耍？”江御风终于回过神来，瞥了眼顾姗，懒懒的说，“顾小姐不会追男人，连语文也得让人来教了？还是从来没体会过这种快乐？这叫被迷得团团转，懂吗？”
“都是瞎子！”
“嗯，就你一个大聪明。”江御风拿着药扬长而去。
实验楼前人来人往，头上是暖阳，顾姗却无丝毫暖意。
无人为她停留。
她捏了捏包里的东西，唇角冷冷勾起。
……
走到电梯口，宋时微发现祁夜一直同路，不由问：“祁总，你来住院部有事？”
“嗯。”
“该不会……跟我有关吧？”
“是。”
“祁总，我这边真的不用再麻烦你了。”宋时微肯定的说。
顾姗的话给她敲响了警钟。
祁夜在商业上非常成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在感情上也同样让人心服口服。顾姗的话，也许是故意说给她听，但有些部分祁夜并没有驳斥。
这么说他心里曾有个人，实际上又有个在交往的人。
而他又是她妹妹要嫁的人。
无论是哪个原因，她都不应该继续放任自己对他的好感。
正好电梯门开， 宋时微一脚踏进去，却站在门口挡着，笑眯眯的说：“祁总，再见。”
祁夜没硬要上去。
他站在门口，就那么看着她，双眸是一片沉郁的黑色。
电梯的两扇门慢慢合上，他转过身走到门外，拨通了阮峻的电话。
“祁哥？”
“尽快把裴颜找出来，绑到民政局。”
阮峻心里发苦，他也不知道裴颜哪儿来的本事，总之只要她想躲，他就是找不到。
“……是。”
挂掉电话，祁夜很想抽根烟。走到车旁抖出一根，拿起来又放下，撑着车窗良久，手腕一抖，扔在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宋时微刚刚听到他结过婚……
一个结过婚或离过婚的男人，听起来总是贬值好多。
祁夜沉着脸坐进车里。
“祁总？”楼上病房，宋时微对医生弯出一个笑容，“我是病人，祁总说的怎么还能凌驾在我之上了？”
“宋小姐，你的手臂骨折，不管是不是祁总硬性要求，你都应该住院观察几天再出院。”
“我住得离医院很近，也有这方面的知识，您放心，我不会任性到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医院太闷，她在这躺了一会就烦得不行。
跟医生磨了好一会，宋时微终于如愿下楼。
慢腾腾的走出大门，一辆车缓缓在她身旁停了下来，降下车窗，露出祁夜冷峻的脸庞。
“上车。”
“不用了祁总。”宋时微笑笑，目不斜视的继续向前走。
祁夜打开车门走到她面前，看了她好一会，他问：“宋时微，你在跟我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