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微上车前抬头看了一眼,这次她不用再去找,对裴颜所在的房间已经很熟悉。
窗口似乎有一抹人影,很模糊看不清。
她不确定是裴颜,还是工作人员。
宋时微收回目光,低头坐进车里。
然后她回了趟家换衣服,戴上面具,联系了祁声声。
“有没有时间见个面?”
“有呀,你来我家吧?”
宋时微找了个理由拒绝。
祁声声撒娇说:“我今天好懒,不想出去,只想窝在沙发上。”
“你该不会是……”宋时微放轻了声音,“怀了吧?”
“什么呀!”祁声声羞恼的提高声音,“我跟肖岩还没怎么样呢。”
他是暗示过几次,但她都拒绝了。
她是打算生日的时候,把自己交给他。
到时候见过家人、得认可了,又是生日,多有仪式感!
宋时微松了口气,笑道:“怪你那几句话说得太引人遐想了。”
“未婚先孕的事我可不敢干,我爸妈哥哥知道了非锤死我不可,他们说这样的女孩子很掉价,会遭男方轻视的。”
这一点宋时微也同意,总之情况比她估算的好一点。
“哎呀,你来我家嘛。我不想出去,但是我一个人在家又很闷。”
“一个人?”宋时微看了眼日历,今天是周末来的。
祁夜不在吗?
“对呀,大哥一直在外面工作你知道的,爸妈去旅游了,奶奶昨天参加宴会累到了在补觉,二哥好像是在公司,可能晚上又回他自己别墅了。
你来嘛来嘛,我囤了好几部电影跟你看呢。”
经不住她撒娇,最关键的是祁夜不在,宋时微答应了,打了个车前往。
祁声声早就准备好了一堆吃的,拉着她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把找好的电影打开。
宋时微不忍心打断她的好心情,跟她一起看完了整部电影。
在祁声声再找搞笑综艺的时候,她开了口。
“声声,我来找你,主要是有件事想告诉你。肖岩出轨了,我亲眼看到的。”
祁声声愣了好一会,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不会吧?你确定没看错?”
“你自己看吧。”宋时微把手机递给她。
祁声声接过去,咬了咬牙,点开。
起先视频很模糊,看不清人脸,但有一些不正经的声音。
而后闪光灯一闪,两个搂抱在一起的人十分清晰的出现在镜头前。
祁声声捂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一会儿,豆大的眼泪砸下来。
她咬着唇,用力抽了几张纸按住眼睛。
“这个混蛋!”她猛的起身,不等宋时微拉住她,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微微,你说我该怎么做?”她迷茫的说。
“你该不会还想继续跟他在一起吧?”
“当然不会了!可是我不甘心就这么分手,我要狠狠的唾弃他!最好是能抓住两人现行,让他们亲朋好友都看得清清楚楚!”
宋时微道:“删除拉黑,把他踢出你的生活,然后活得精彩恣意,才是最好的报复方式。你越是恨他,就说明心里还有他,放不下他。”
祁声声根本听不进去,她现在真的很愤怒。
孟真如是背叛了她们友情的人,肖岩是知道的!
同样孟真如也知道肖岩的存在。
可是这两个不要脸的贱东西,竟然搞到了一起!
真是恶心!
宋时微陪她坐了好一会,祁声声失神的说:“微微,你回去吧,谢谢你告诉我真相,我需要自己呆一会。”
“嗯。”宋时微起身,“怎么处理跟肖岩的关系,你冷静下来之后再考虑。”
“考虑什么?”门口传来祁夜低沉的声音。
他看着宋时微,目光冷淡。
“没什么。”祁声声低着头,跑上了楼。
客厅里只剩下两个人,宋时微起身,对他微微一颔首,朝门口走去。
经过他身边,手臂被他抓住。
“说清楚,你要她考虑跟肖岩的什么?”
他看都没有看她,可能是不想看。
宋时微的肩膀碰着他的手臂,两人背向而立,仿佛各冲一边的箭头。
“声声的私事,你自己问她吧。”宋时微扭了下手臂,可他却越抓越紧,猛地把她拉到了自己跟前。
那双深沉的眸子紧盯着她,宋时微也不示弱的看回去。
祁夜松开了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声的感情,你一个连自己感情都混乱的人,就不要来插手了。”
宋时微抿了抿唇,眼中有怒火,可是她只淡声说了句“哦”。
然后绕开他朝外走。
祁夜再次伸手钳住她的胳膊,把人拉到了自己面前。
这一次,他没有松手。
“祁总,这样有失风度了。”宋时微冷冷的说。
“没别的意思,只是有句话,想问问你。”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冷色的音质像大提琴,醇厚、充满磁性。
宋时微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把话说完。
“裴颜的专业能力是不错,不过性格差劲,水性杨花。你跟她做好朋友,甚至因为这个好朋友拒绝我,让我很为你们的友情惊叹。
不过,物以类聚。她在男人堆里打转,你呢?你又是什么样的人?”
他的眼神很陌生,找不出当初看她时的半分柔情。
宋时微弯唇一笑,可是眼中没有笑意。
她伸手朝旁边一指,指的正是祁声声昨晚兴高采烈插的花。
“这瓶花,祁总觉得好看吗?”
“不好看。”
“你觉得不好看,我觉得好看,甚至声声觉得它是全天下第一好看。那请问,这花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祁夜清冷的眸色深了深。
宋时微挥开他的手,理了理衣服的褶皱。
她心口憋着一口气,不纾解不痛快。
复又指着那瓶花,“祁总这样看过去,花枝是粗还是细?”
“粗。”
有水的玻璃把花枝放大了。
宋时微走过去抽了一枝花,“那请问,它实际是细还是粗?”
祁夜冷冷道:“不用你来教我‘不知全貌不予置评’,我看到的是一池污水,各个角度看都是污浊不堪。”
宋时微心口一窒,抬头看向他,淡淡笑了。
“那就更简单了不是吗?祁总,你不喜欢一盆污水,可以泼掉、冲掉,唯独不应该放在眼前,对着它又琢磨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