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
宋时微看过去,裴明远躺在路中央,脑袋旁边渗出一块湿淋淋的血迹。
“裴小姐,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你放心。”一列保镖去追面包车了,这里还留了两个人。
宋时微点点头,看着地上面包车车头的残骸,目光沉沉。
今天来裴家之前,她联系了阮峻,请他安排保镖保护她。
平常她偶尔顶着真面目出去,带个口罩就行了,没有丝毫要动用祁夜力量的想法。
但今天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头总不大太平,拿起电话几次,最后还是打给了阮峻。
没想到,她的第六感救了自己一命。
如果今天没有这些保镖,她恐怕已经……
那些不知来路的人,还在继续盯着裴颜吗?
她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裴明远一直陷在昏迷中,半张脸都被血给糊住了,看起来触目惊心。
张云芝一路伏在他身边哭个不停,担心不已。
直到医院拉去急救后得到通知,裴明远并没有生命危险,她才松了口气。
“啪!”她红着眼睛走到正在沉思的宋时微身边,扬手就是一巴掌。
宋时微回神,截住她的第二巴掌,把她往后搡了一下。
张云芝又扑过来,抡着拳头在她身上砸。
“你这个灾星,在外面惹了什么人?啊!让你爸爸跟着受这份罪!”
宋时微不想搭理她,按住她的胳膊往后一扭,冷着脸用她的包包链条绕紧。
“不孝女!”张云芝破口大骂,“你真该被那些人带走,死了我们都清静。”
宋时微冷冷一笑,“这不是还没死吗?亲爱的妈妈,让你失望了。”
她把张云芝按在座位上,自己走到走廊尽头吹风。
接到报案的警察过来做笔录,宋时微尽量细致的叙述,在他们离开时,她突然想到另一个人。
“请问,彭蕾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彭蕾,她那个失踪的同事。
“你是她什么人?”警察敏锐的盯着她。
“我……不认识她,是之前听人说她失踪。刚刚的事发生后,我想到这个感到很后怕。”
“她还没找到,案子跟你这个应该不是同一个性质。你的案件如有进展,我们会尽快通知你。”
“谢谢。”宋时微陷入沉默。
在这想了一会,裴明远被医生推出来转去病房。
她跟了过去。
裴明远还没醒,脑袋上缝了几针,有中度脑震荡,腿也骨折,打了石膏。
脸上的血擦干净之后,就没那么吓人了。
张云芝心疼的拧了热毛巾,在他脸上轻轻擦拭,越看宋时微越心烦。
“把裴颜的地址告诉我,我立刻就走。”宋时微淡淡道。
“走?!”张云芝把毛巾朝她脸上砸过来,宋时微轻轻一偏头躲过。
张云芝指点着她,“你爸因为你躺在病床上,你不在这照顾,还想走?!”
宋时微勾了把椅子过来坐着,“你不说,我等他说。”
“狼心狗肺的东西。”张云芝低声骂道,把毛巾丢她手上,“去,拧干净给你爸擦手。”
宋时微把那块毛巾往床上一扔,低头看手机。
张云芝冲过来,手刚扬起,被进来的保镖按住丢开。
他们只负责保护宋时微,不参与情感调解。
“裴小姐,”保镖看到她衣袖上的血迹,“你是不是受伤了?去做个包扎吧。”
宋时微刷起袖子看了眼,肉的确见了红。
这会看到,她才感觉到痛。
站起身,张云芝面无表情道:“这点小伤算什么?大惊小怪,等你爸醒了再去。”
宋时微轻轻抿唇,攥了攥手心,木然的从她身边走过,出了病房。
护士给她包扎的时候,她一声不吭,只轻轻蹙了蹙眉。
护士的小女儿看得直捂眼睛,“姐姐,你不怕痛啊?”
“怕啊。”
“可是你都不叫,好勇敢啊!你能不能教教我?”
护士宠爱的看了女儿一眼,嘴里却嫌弃:“边儿去!”
宋时微笑眯眯道:“我可以告诉你变勇敢的秘密,可是呢,你学不了的。”
“为什么呀?”小姑娘急道。
“人没有依靠的时候就会变勇敢,”宋时微笑着看了眼护士,“你有很爱你的妈妈,她会为你挡住风雨,你就只会躲她后面哭鼻子呀。”
“没有没有!我已经十天没有哭过了!”
“哈哈哈哈哈……”旁边一圈人都笑了。
处理完伤口,宋时微问保镖:“面包车的下落怎么样了?”
“人没有抓到,车子也是特殊处理过,要找到源头很难。”见她神情落寞,保镖又加了一句,“我们还在继续查,也许能挖到点东西。”
“谢谢。”
回到病房,裴明远已经醒来了。
宋时微关上病房门,房间里就只有他们夫妻和她三人,她开门见山:“我要裴颜疗养院的地址。”
裴明远大脑一阵阵的发晕,张了张口,“时微,颜颜她有重度抑郁,不见外人,你贸然去会吓到她。”
他喘了几口气,接着说:“不是爸爸不让你见,我说的是实话。等我腿好一些,再带你去行不行?颜颜她实在经不起刺激,她对你本就有些抗拒。”
“给我个准确时间。”
“医生说我的腿要观察一周才能出院,就出院的时候。”
宋时微转身就走。
“时微,救了你的人是……”
宋时微脚步一顿,转过身来,淡然的目光盯着裴明远。
“说到这个,我再问你一遍,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追杀裴颜?”
裴明远表情一僵,只是他脸色这会本来就不好看,旁人看不大出来。
“你是说……今天的人是专门冲着颜颜来的?”他沉重的拧眉。
“你胡说什么!分明是冲着你来的,也就你会在外面招些不三 不四的人!”张云芝呛声。
“云芝,”裴明远拉了拉她的衣袖,“时微,这个我会仔细想想,颜颜的性子,不可能——”
宋时微没把这话听完,直接开门出去了。
“你对她越和颜悦色,她就越甩脸子,不能给她好脸色看!”张云芝气道。
“好了老婆,我脑袋疼,你少说两句。”
“你为她弄得一身伤,她真是没良心。”张云芝硬生生把抱怨忍住,轻声道,“想吃点什么?我去弄。”
“熬个汤吧,把我秘书叫来,我还有工作的事跟她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