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瑶瑶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好像每年都是如此。
但是至于为什么，爷爷也从不跟我提起。
可是现在……爷爷不在了，所以今年，我大概能像正常人一样过年了吧？
要是季瑶瑶不说，我都快忘了，往年那些关于过年的热闹场面，我都只是在电视里看见过，听别人说起过。
“天阳？你怎么不理我？”季瑶瑶一脸委屈的问道。
我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她：“没有，我是在想你刚才说的话。”
“那你们是怎么过年的？”
“我……我没有过过年。”我苦笑着说道。
我跟爷爷那样，也不算过年吧？
别人都是过年，我俩倒是像在过丧。
每年别人门口挂红灯笼，我家门口挂的却是白灯笼，有时候半夜还能听见爷爷跟别人说话的声音，但我从来没见过有任何人在过年的时候出现在我家里。
“怎么可能？”季瑶瑶蹙眉问道。
“逗你的！”我轻笑着说道：“就买点花生瓜子，糖果茶叶之类的，然后过年的时候围在一起看春晚。”
季瑶瑶微微点头：“那跟我们差不多。”
转了好几圈，我跟季瑶瑶啥年货都没置办，倒是买了几身新衣服。
因为那些年货早就被周管家准备好了，根本轮不到大小姐动手。
自从跟季瑶瑶结婚之后，我就没自己买过衣服了，她嫌弃我的眼光，所以我身上的衣服都是季瑶瑶给挑的。
不得不说，像季瑶瑶这种温柔漂亮，善解人意，还贤妻良母的女人，简直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不过还好，爷爷替我找了一个。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回家吧？”我看了一眼时间说道。
季瑶瑶点了点头：“对哈，我今天还约了人吃饭，差点忘了！”
“你约了谁？”我下意识的问道。
“我啊……我约了个年少时的青梅竹马。”季瑶瑶看着我笑意深浓。
啧，这小丫头，还学会逗我了。
“那既然这样，我就自己回家了。”我叹息了一声说道。
“你就这么放心让我去见青梅竹马？”季瑶瑶顿时不乐意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你都要见青梅竹马了，我还怎么爱你？”我反问道。
季瑶瑶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李天阳！”
“媳妇，轻点，疼……”
我龇牙咧嘴的说道，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芳！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丢了手里的东西，挣开季瑶瑶的手，朝着那个方向飞奔了过去。
“李天阳！你去哪儿？”
我现在根本听不见季瑶瑶的话，我只想确认一下，那个背影是不是陈芳？
而我跟她之间，好像永远都隔着那么多的距离，不管我怎么追，总是差一点。
看着陈芳上了电梯，我感觉机会来了，赶紧跑了过去，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将手伸了进去。
啊——
一声尖叫差点给我吓没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陈芳死在我眼前，我怀里，她的尸体是我亲手放进棺材里的，我还跟她结了冥婚，即便如此，在大街上见到一个跟陈芳相似的背影时，我依旧会控制不住的追上来。
然而，电梯里的小姑娘却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我：“你……你想干嘛？”
“抱歉……认错人了。”
我抽回被电梯门夹的生疼的手，看着门里那张跟陈芳完全不同的脸尽力平静的说道。
再回去时，季瑶瑶还在原地等我，伏在栏杆上，见到我时，笑的一脸天真：“你是不是快尿裤子了？所以跑的那么快？”
“你眼睛怎么红了？”我看着季瑶瑶问道。
“刚才揉了揉，掉了根眼睫毛。”季瑶瑶笑着说道。
我看了她一眼，没多问。
拎着东西跟在季瑶瑶身后，沉默的上了车。
直觉告诉我，她也看见了。
可是现在，我好像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件事的复杂性。
我跟陈芳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的成分？我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她确实是惊艳了我整个学生时代，可是因为孙鹏喜欢，因为我跟季瑶瑶已经订婚了，我分明都已经打消了那样的想法了。
但是后来鬼妻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的走向。
我紧紧地握着季瑶瑶的手，不说话，也不放开。
很快，车子停在了一家高档饭店面前，季瑶瑶拉开车门看着我：“你真的就那么放心我一个人去跟青梅竹马吃饭？”
我还没反应过来，季瑶瑶就扯住了我的胳膊：“走啦！一起！”
稀里糊涂的跟着下了车，季瑶瑶带我熟练的拐了几个弯，进入了一个包厢。
包房里坐着三个人，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个旗袍倚身的女人，以及一个在婴儿车里张牙舞爪看不出男女的小孩。
“世成哥！”季瑶瑶跟男人兴奋的打着招呼，松开了我的手转身就去抱孩子。
“小祖宗，你怀着孕呢！”我赶紧拦住了她。
尹世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就是天阳吧？”
“您是？”我点了点头礼貌的问道。
“这是世成哥，我们两家是世交，不过他们现在移民了，很少回来。”季瑶瑶介绍到。
“对了，这是凉菲姐，这是小橘子。”
季瑶瑶挨个介绍，连襁褓里的婴儿都不放过。
“世成哥，凉菲姐，你们好，我是李天阳，瑶瑶的丈夫。”我尽量礼貌的说道。
不知道怎么，在面对这两个人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拘谨，就好像……自卑。
“早就听瑶瑶说起过你，当初你们结婚我们没赶回来，回头孩子满月的时候一定补上。”尹世成笑的一脸的温和。
“不用麻烦了。”我下意识的说道。
“那怎么行？”季瑶瑶噘着嘴不乐意的说道：“到时候你们可得给个大红包，不然我女儿将来可不嫁给你儿子！”
我……
这就定性了？娃娃亲就来了？
不对啊，这个小男孩叫小橘子？一个男孩子起这么卡哇伊的名字，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祝凉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