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狠话还没说完,就被驿站的守兵拿着兵器给撵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阮知窈才冷哼一声,回头冲着谢从琰耀武扬威。
“招蜂引蝶!”
瞧着她这蛮不讲理的样子,谢从琰宠溺的笑了笑,然后提出了一个非常中肯的建议,“要不下次出门我戴上面纱?”
想了想他带面纱含羞带怯的样子,阮知窈狠狠地打了个寒战,坚定的拒绝了。
“算了算了,你要有别的女人我就收拾家当去跟曾祖母过!”
一想到阮知窈如今退路颇多,谢从琰竟然觉得额角青筋直跳。
啧,这女人,越来越不好管了。
他们这边说话,那边就有丫鬟仆役验证了身份,驿官也不多说什么,将驿站最大的房间给开了门让他们进去休息。
天色尚早,进了屋也没什么事儿,谢从琰问阮知窈,“你就不怕这些人真的是北静王府的亲眷?”
“是又怎样,就冲这些行为,还能坐视不理了?”
阮知窈哼哼了两声,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笑眯、眯的跟谢从琰交底。
“你别说,这几个还真是我姑姑叔叔……”
虽然北静王府事发的时候没几个成年的活下来,但未成年的还是活了两个的。
庶女楚承乐和庶子楚承鹤。
当年出事儿的时候,这两个人一个十三,一个十一,都不算成年人的行列,再加上庶出的身份在北静王府中并不现眼,反而到闽南之后成功的活了下来。
只是楚承乐是罪臣家眷,在闽南耽搁了几年,以十八的高龄嫁给了当地一个屠户,生了一个女儿就是今天见到的程容霜。
北静王府平、反的消息传到闽南,徐氏的人找到程家,程家却以各种理由不想放人,只允许程容霜到京城中去。
其中缘故还不得而知,但阮知窈猜测,应该是程家不想放过楚承乐这个摇钱树,所以先派了一个人到京中打探情况。
楚承鹤呢,毕竟延续了北静王府的血脉,倒是比楚承乐早成婚,生了一个儿子楚闻杰,一个女儿楚莺莺。
不过成婚早并不是什么好事儿,起码楚承鹤就没楚承乐长寿,根据传回来的消息说,楚承鹤已经死了三年了,是郁郁而终。
至于为什么郁郁而终,一部分是因为多年含冤不得平、反,另一部分则有些啼笑皆非。
刚成婚的时候,楚承鹤就跟自己的妻子牛二花说起过曾经北静王府的种种。
乡野出身的牛二花并不理解楚承鹤所说的那些,反倒将这种东西当成笑话讲给了村里人。一来二去的,村里人就给楚承鹤起了个外号叫“小王爷”。
每每楚承鹤想起在北静王府的日子的时候,那些乡野村民就用这个外号来嘲讽他。
冷嘲热讽加上长时间的冤情不能平凡,不管是谁都得郁郁而终。
更可笑的是,得知了北静王府平、反的消息,倒也不用徐氏的人去找,楚承鹤的妻子牛二花就自己带着一双儿女先一步启程往京城走了。
徐氏的人赶到楚承鹤家里的时候,这里已经人去楼空,只给他们留了楚承鹤的灵位。
阮知窈是不后悔怼这些人的这一顿,只是有点意外竟然在这里碰到他们。
听阮知窈说起这些,谢从琰倒是有些惊讶。
“不出意外的话,楚闻杰应该是北静王府唯一的男丁了,将来万一他继承了北静王的爵位,你们关系不睦对你可不利。”
对于这种可能,阮知窈骄傲的叉腰表示完全不介意。
“那又怎样,大不了我就回威宁侯府!”
“就他那样,哪怕继承北静王府的爵位也不可能入朝为官。皇帝和百官又不是傻子。”
虽说北静王是皇亲国戚,但亲戚情分哪儿有手握实权来的硬气?
威宁侯府一家可都是手握实权的,威宁候如今虽然退居二线,但在军中威严仍在。
而阮知窈的四位兄长,三位都在军中供职,都是镇守一方的将领。
啧,别说一个长在乡野的楚闻杰,就是把楚闻杰一家搬来都不够她看的!
瞧着她骄傲的模样,谢从琰冷笑,“你当你相公死了?”
“娘说的,不能把指望都放在男人身上!”
阮知窈狡黠一笑,愉快甩锅沈氏。
被这个女人给气笑了,谢从琰毫不客气的把她抓过来实施某种不可描述的家暴。
而被阮知窈赶走的楚闻杰等人正忿忿不平的赶路,赶在城门落锁前找到客栈。
徐氏的人在后面收殓楚家人的尸骨,他们等不及要享荣华富贵所以先行一步。
哪知道京城距离闽南有这么远,一路上哪怕到处打秋风还是把本就不多的盘缠花的精光。
本以为今夜能在官驿住一晚,能省些银子,谁知道还碰上了阮知窈。
“别说,那小媳妇长的可真不赖。”
程容霜和牛二花把阮知窈和谢从琰里里外外骂了一遍之后骂累了刚歇下,楚闻杰冷不丁的冒了这么一句出来。
“滚滚滚,那可是成了亲的!到了京城你可就是北静王了,要什么女人找不到,居然惦记一个别人睡过的!”
牛二花看着儿子这么不上道就来气,直接给了他一脚,让他好好赶车。
“玩玩而已,谁要娶她!”
楚闻杰冷笑一声,一甩马鞭又加快了脚步。
四人中平日就沉默寡言的楚莺莺见状,有些不忍,却还是忍不住开口。
“哥哥还是少说些话吧,我看她丈夫不是好说话的人。到了京城,咱们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先别招惹旁人比较好。”
楚莺莺本是好意,可这话一出口就惹得楚闻杰和牛二花分外不满。
“我轮得到你来教训?闭上你的嘴吧,我可是你哥!”
“我可警告你,你给我小心点,你的婚事可还得由我做主呢!”
“就是,你说说,这才是你亲哥和亲娘,你不帮着我们就算了,还帮着外人说话!”
牛二花也觉得不满,看着平日里呆头呆脑的女儿索性一巴掌打了过去。
“你这个死丫头,居然还胳膊肘往外拐!我打死你这个贱皮子!”
外面的楚闻杰听见里面又打起来了,连忙吆喝了起来,“娘,别打脸,毁容了回头可要不上彩礼呢!”
听了这话,牛二花忿忿不平的放下手,看着瑟缩在车厢角落的楚莺莺忍不住骂道。
“你可给我记清楚了!你哥可是北静王府唯一的男丁,将来是要当北静王的!这京城里,还能有他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