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你也早些休息。这些日子就不要乱动,有什么时候喊那个呆子来就行。”瞧着她们两个又是一下午各自为政,沈氏看着自己儿子就有些来气。
自己媳妇都病成这样了,这个逆子还能自顾自的干活,也是心大。
多少人做不来这些事情,就非得他了不成。
沈氏带着怒气三两步到了桌边,想把他的东西给收了,谁知一眼看过去,竟然是摘录了一张纸的烫伤修复注意事项顿时心平气和了下来。
这个傻儿子,还没傻的无可救药。
“快吃饭吧,明儿再看,仔细眼睛。”沈氏帮着动手把东西收好,又亲自看了他们吃饭才走。
临走前似乎想叮嘱什么,想了想又放弃了。
吃了饭,红棠把宫里赏赐的东西列了个单子给阮知窈过目。她匆匆看了一眼,觉得没什么重要的就让红棠收到一边去了。
看她这个样子,谢从琰只当她嫌少,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虽说只是些布匹和首饰,可到底是天恩,等你伤好了还是要去宫里谢恩的。”
“进宫?”阮知窈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却又懂了。
她一直给自己的定位是个卑微可怜的小白菜,殊不知这个白菜也是镶金边的白菜。娘家是威宁侯府,夫家是镇国公府,哪个都是在皇上皇后面前露过脸的。
先前她没进宫过,一来是她自己身世有些复杂,二来是丈夫的官位不算很高,所以没有给她进宫的机会。
可是现在宫里颁布赏赐,她少不得要进宫对皇上皇后表示一下感谢。
“不用担心,皇后娘娘性子温婉,从不轻易发落下人。再加上她刚嘉奖过你,自然不会对你苛责。”
桌子已经被收了,谢从琰也没心思奋笔疾书,索性报了一盏茶,靠在罗汉床的栏杆上跟阮知窈闲聊。
“我倒是不担心这个,只是听说叶贵妃常年把持后宫,我要是去了,是不是也得拜访一下。”
她能想到这里,倒也不算一点盘算都没有。谢从琰微微挑了一下嘴角,给她解惑,“自然是要的,不过到时候说不定就一宗碰上了。顺便提醒你一句,叶贵妃可是那位的嫡亲姑姑。”
那位?哪位?
缓了好久,阮知窈才明白谢从琰说的那位指的是她的“奸夫”叶文霖。
那又怎样,她又没跟人家发生过什么,叶贵妃还能因为这个事情对她百般责难?
“叶贵妃再权势滔天,皇后娘娘还是一国之母。便是叶贵妃想为难我,多少也得看看皇后娘娘的面子。”
瞧着床上那人眼睛咕噜咕噜转了转就拿定了主意,谢从琰忽然觉得有趣。
思来想去,自从她从昌平侯府回来之后人就活泛了很多,也有想法了许多。每次做出来的选择,看似没有什么缘由,实际上却也没什么大毛病。
若是先前她也如此,他们这两年倒也不会生分。
只是忽然转变,难道真的跟磕碰有关系?
谢从琰的嘴角搭了下来,默默回想起了这几日看的医书。
本朝官员选拔乃是科考和世家举荐齐头并进,这也给了谢从琰不用科考就可以入朝为官的机会。再加上镇国公府一脉全是文臣,所以家中藏书丰厚,不仅仅有四书五经,便是奇门遁甲,医药杂学也都有。
从小在这个环境下长大的谢从琰自然也是所学颇杂,什么都知道一点。这几日他为了阮氏的伤口又特意看了基本医书,可是仔细想了想,也没有一本书上说过磕碰了脑袋能改变人的性格、口味和思维的。
倒是一些野史杂记上说过,借尸还魂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什么的。
想到这里,谢从琰的眼睛又看向了床上百无聊赖玩手指的阮氏。
莫非,真的有借尸还魂?
“你四哥在边关如今升到都统了吧。”谢从琰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忽然又觉得好笑,自己是想求证什么?
“嗯?”阮知窈不明白谢从琰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不过想了想还是回答了他,“四哥三年前就升了都统,若是今年边关有战事大概能升到镖旗大将军。相公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问。”
见她安稳答出来,谢从琰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放心,草草掩饰了一下,匆忙起身回了书房安睡。
谢从琰走了,阮知窈也终于可以睡觉。虽说这几日她睡了不少,可到了时辰还是会犯困。再加上嗓子疼,便是睡也睡不安稳,于是就更困了。
偏谢从琰在,有时候问了话又不能不回答。
阮知窈忍他很久了!
这一觉睡到早上,刚醒来换了药,就听见门房进来通报说杜氏带着个女人来了。
“带着女人?”阮知窈有些疑惑,不明白杜氏这是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呸!肯定没存好心思,奴婢这就把她们给赶出去!”青黛听了,下意识觉得这是来找茬的,当即就撸了袖子要出去撵人。
“你且消停些吧,别再给少夫人惹麻烦了。先把人弄进来,问问再说!”
红棠见状,连忙一把拉住青黛,让她别冲动。不过想了想,红棠还是让紫燕去通禀了沈氏。
果然,杜氏一进来,就上下打量了阮知窈一眼,眼神中瞬间露出一抹鄙夷。
“你说说,好端端的日子你也不会过,还得我这个做娘的来提点你!”
“母亲若是来看笑话的,那还是回去吧。”阮知窈才不打算跟她耗费时间,趴在床上,好不客气的就要撵走杜氏。
“谁说我是来看笑话的!”杜氏哼了哼,又自己寻了个椅子坐下,瞧着阮知窈趴在床上不能动,青黛也不在屋里顿时越发的放心。
“先前的事情咱们就算了,虽然你挑唆了你父亲跟我打了一架,可我一个大人,还能跟你孩子计较。”
她能有这么好心?
阮知窈不信,瞥了一眼杜氏趾高气昂的样子,又见她气色不错,显然是最近过的还不错。
她过得好,那必然是又想到了什么法子来折腾她了。
“那母亲今天来是?”
杜氏是个直肠子,所以阮知窈也直来直去的说话。万一说的太含蓄,杜氏不明白可就没劲了。
“还不是来操心你的。”杜氏晃了晃身子,喊了守在门外的丫鬟进来让她给阮知窈见礼。
“进来吧,进来见见你的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