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这样了,还给叶文霖弄新的花样出来。
阮知窈黑了脸,谢从琰却忽然开了口。
“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回世子,阮老爷先前活着的时候就爱吃喝嫖赌,这些人要么是酒肆卖酒,开客栈,开赌坊或者妓院的老鸨之类的,总归没什么正经生意人。”
听见谢从琰问,青黛想了想,把阮淮盛的老底给揭了个干净。
这些阮知窈也知道,否则阮烟然找这些人进府给叶文霖找什么乐子。
“行了,我出去一趟,你在这慢慢玩。”
谢从琰似乎发现了什么,脸色一沉起身就要出去,阮知窈有些疑惑,下了罗汉床想追过去却被谢从琰给推了回来。
“天凉,回去。”
看他这会儿还不想说,阮知窈也没多问,撇了撇嘴揣着东西又回了栖迟居。
笑话,在这有什么好玩的,回去看红豆和旺财打架不香么!
自从天气渐暖之后,红豆和旺财这两个雄性生物都有些躁动不安,每次见面都想先打一架再说。
哪怕是自小长大的情分,这两个小家伙也谁都没让过谁。
果然一进院子,阮知窈就看到旺财给了红豆一耳光,然后飞速的窜上了房梁,而红豆也来了火气,后腿用力飞起,一口叼住旺财的腰身又给它甩了下来。
一猫一狗瞬间又陷入了呜呜嚎嚎的鏖战之中,阮知窈蹲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一直到红豆终于一身的口水败北,气呼呼的用后腿踹到了旺财的面门上跑路之后才算结束。
瞧着这俩小家伙如此寂寞,阮知窈觉着要不给他俩各自找个媳妇算了。可一想他俩这品种,随便找个未免浪费就又觉得心头一阵梗塞。
啊,品种优良也有品种优良的痛苦啊……
谢从琰从书房出来之后直奔太子府而去,循着门房指的方向,他轻车熟路的在书房找到了一样红袖添香的太子。
太子妃正在书房里跟太子商量着腹中孩子的事情,忽然听见谢从琰来访连忙让人进来。
“谢世子每次前来都是为了公务,这孩子总归一时半会出不来,那妾身就先告退了。”
“行,那你先回去,我晚上把拟好的几个名字拿回去给你看。”
公务要紧,太子亲自送了太子妃出门,才一脸无奈的看向了谢从琰。
“你这么匆匆而来,应该不是为了打扰我们夫妻说闲话的吧。”
如今朝廷之中只有一个太子,而且楚天宁也已经略显老态,他自然逃不脱监国的命运。
平日里事忙,他也鲜少能跟太子妃坐一起说说闲话,看着小皇孙憨态可掬的样子,今日好不容易得来机会,还被谢从琰给打破。
“臣自然不是为了这个二来,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在院子里说话确实有些不好,太子点了点头把谢从琰引进书房,等仆役上了茶之后出去他才开口。
“怎么,京中又出事儿了?”
“回陛下,臣怀疑有人私印科考试卷暗中销售。”
谢从琰一席话把太子都吓了一跳,他皱眉看着谢从琰,面色有些阴沉。
“你确定?”
“如今科考在即,大批学子即将进京,随之而来的就是不少额外的收入。但是这些收入总归有限,再平均一下,每年的收入跟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大批的学子带来的岂止这一点利益,自然就有人动起了别样的心思。”
谢从琰没说这样的猜想是有据可依的,毕竟无根无据的事情再给阮知窈拉下水就有些不地道了。
每年大考之时,学子们扎堆涌入京城,随之而来的就是京城客栈酒肆涨价的事情。若是来得早还好,若是来的晚了,客栈房费翻个三五倍都是常事。
除了客栈,酒肆饭庄,茶楼书社的价格也多有上浮。
这本是常态,倒也没什么。可这些学子最需要的是这些东西么?
不,他们最需要的是金榜题名!
为着这样一个目的,别说三五倍,就是十倍百倍的金钱也并不是什么问题。
有时候,钱并不是最好的东西。
看着谢从琰一脸的郑重其事,太子也知道其中利害。沉默片刻之后,他叹了口气,转而拜托起谢从琰来。
“世子也知道,父皇身边并不太平,此事若知会父皇便会打草惊蛇,更何况现在无凭无据的时候。”
“所以,可否劳烦世子多方打听,若有真凭实据即可报于我知,我也好立刻抓人。”
这个安排正和谢从琰的意,他没有立刻进宫就是因为此事已经牵涉到了臃王。
而陛下对臃王的态度也是有目共睹的,好像只要臃王不兵临城下,把宝剑横在皇帝的脖子上那他就可以一忍再忍。
为了不打草惊蛇,走太子的路子是最保险的。
点头应允之后,谢从琰即刻就回了镇国公府安排了景安出去埋伏下去。
如今才二月中,最早到的学子都还在路上,现在埋伏是最好的时候。
除了在这些三教九流混杂的人群中混入自己的探子之外,谢从琰还派人留意着市面上有没有什么抄书的活计。
这里的大考共三场,分别是明经、明法和明算三场。每场两天一夜,中间不得离开考场。考完一场之后可以回家休息一天,中间隔一天再进行下一场考试。
若是阮知窈研究过就能明白,说白了就是语文、数学和法律。考试明目差不多,试题内容却有些不同。
最复杂的就是明经,一套试卷有名为帖经的五十多道填空题,五道名为经义的议论题,五道名为墨义的简答题。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两篇策问,一诗一赋四篇命题作文。
这一套卷子下来,不说学子要写洋洋洒洒的好几张纸,就卷面也得好几张。
既然字这么多,那绝对不是三五个人能抄写的完的,若是留意谁放了这样的活计出来给那些靠写字来贴补家用的秀才,多少也能抓到些把柄。
就这么默不作声的折腾了半个多月,出了探子已经安然的埋伏好了之后,关于抄写的事情却一无所获。
这样的结果倒也不奇怪,毕竟在这里泄露考题、贩卖考题是重罪,最严重的可抄家灭祖,凌迟处死。
这么重的刑罚之下,自然是要小心翼翼的隐藏尾巴,免得被人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