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才,所有人都出去的时候,叶文霖竟然摆脱小厮,一溜烟的也没了影子。小厮帮忙跑完腿,回来查看自家少爷的时候哪儿还有他的影子?
叶文霖丢了,自有叶家人去找,沈氏只管带着自家的孽障先回去再说。
到了马车上,阮知窈终于放松下来,疯狂揉着腰侧的软肉,一边揉还一边狂吸冷气。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马车里空间不大,所以只有三个主子在里面坐着,红棠和丫鬟们都在外面跟车夫在一起。
听见阮知窈喊疼,红棠连忙伸个脑袋进来看,却见沈氏已经先她一步,去掀阮知窈的衣服。
“怎么了,是伤着了?”
阮知窈连连摆手,还捂着腰不让沈氏看。
“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方才哭成那个样子,别是琰儿不小心伤到你了。”
沈氏有些急了,拨开阮知窈的手,一把拉开她的衣服,见到她腰侧白皙的皮肤上一片紫痕瞬间懵了。
“这,这是……”
阮知窈面红耳赤的拉过衣服塞好,有些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说道。
“我怕哭不出来,自己偷偷拧的。”
沈氏当下没好气的拍了阮知窈一巴掌,然后恶狠狠的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烟然一直跟着我,我不想让她跟着就跳窗跑了。出了门我寻思着你们也不会即刻就走,所以自己找了个没人的厢房先躲着,免得让她再找到我纠缠。”
阮知窈有些愧疚的看了谢从琰一眼,她不是真的想要给他惹麻烦的,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总得让这个大冤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来,巧儿说看到我休息的厢房外面鬼鬼祟祟的有人,我也不知道那人是做什么的,但想着躲着他也不知道我在哪里,所以就按兵不动。”
“谁知,那人竟然是叶文霖的人……”
说到这里,阮知窈有些后怕的看向了谢从琰,“我听见动静出去的时候,就看到相公在打人了,为了怕事情闹大,咱们不占理,所以就……”
所以就把阮烟然给卖了。
沈氏听完,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这事儿她知道了。
“此事显然是他有备而来,你防不胜防。今日也确实是你运气好,躲过一劫。”
见着母子二人脸上表情一样的肃穆,阮知窈跟鹌鹑似的缩回了脖子,只当自己是个无辜之辈。
回了家,到了栖迟居,红棠给阮知窈擦药更衣,趁着没人的适合她悄声问道,“少夫人,此事您是不是有意为之?”
正趴在床上“斯哈”吸气的阮知窈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回头见红棠一脸凝重,有些尴尬的说道,“你,你看出来了……”
她以为她做的已经够隐秘了,没想到还是被红棠给看了出来。
“若奴婢不是自小跟着您,只怕奴婢也猜不到。”
一边给阮知窈擦药,红棠一边说道。
“若是往日,就算被阮家小姐跟着,您也只会躲着不出去,万万想不到要换个厢房的。”
叹了口气,阮知窈索性把话说明白了。
“对,一下车我就看到了叶文霖,就知道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一上午,他都没动静,而到了午后我落单,他很大概率会动手。所以,我跑了。”
“我也是故意没叫上阮烟然,因为就算叫上她她也不会跟我走。”
“碧珠是我跟叶文霖的牵线人,又是母亲送来的丫鬟。若说此事没有母亲的手笔,你信?”
“既然她想让他的女儿嫁个乘龙快婿,那我就送她一个乘龙快婿。只是这样的乘龙快婿,就看她们能不能降服了。”
一口气说完,阮知窈也松快了下来。她本就不是工于心计的人,只是人要害她,她不会坐视不理而已。
如今这样的局面,起码一直藏在她身上的定时炸弹彻底没了。
往后就算有人说她跟叶文霖是奸夫淫、妇,只怕也没人相信。
听了阮知窈的话,红棠叹了口气,帮阮知窈理好衣服,又把药膏收好,方才心事重重的看着阮知窈。
“少夫人,如今您的样子是我和侯夫人多年期盼的样子。您很好,不必藏着掖着的,真的。”
马车上,她听着阮知窈跟沈氏和谢从琰的话,见她胆小怯懦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落忍。
明明她是被欺负的那个人,为何只是小小的还击了一下还要如此卑微?
可是,拳打淮安侯唯一的儿子,叶贵妃最宠爱的外甥也不是小事。
镇国公府和威宁侯府,不知道还会不会袒护她……
红棠的担忧应验的很快,他们这边刚收拾好,那边就有宫里的太监来传话说请阮知窈进宫一趟。
宫里传召,阮知窈当然不能拒绝,连忙换好衣服坐着马车出去了。临行前,红棠安排了青黛陪她去,自己则套了另一辆小马车往威宁侯府去了。
一路考虑着如何跟叶贵妃周旋到了宫门口,一下车果然就见一个宫女等在那里。
见着阮知窈过来,那宫女微微行了礼,然后趾高气昂的吩咐青黛在这里守着,阮知窈一个人进宫就行。
见到如此清醒,青黛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甜笑着把东西塞到了那个宫女的手里。
“还请姑姑通融一下,我家少夫人胆子小,若是没人陪着怕是要吓到。”
若是寻常,宫人也乐得赚这个外快,可那宫女随手一推,把青黛的荷包给推了回去,脸上依旧不怎么明朗。
“不是我做人古板,只是这话是贵妃娘娘的吩咐,小的不敢违逆。谢夫人,请吧。”
说着,那宫女一错身,让阮知窈赶紧走。
看了一下时辰,阮知窈低头跟着那宫女进了宫。果不其然,宫女一路把她带到了叶贵妃的宫里就消失不见。
而叶贵妃,似乎已经等了阮知窈许久,见她过来抬了抬眼皮子就阴狠的问道。
“就是你这个贱婢设计陷害了我外甥?”
“贵妃娘娘万福,臣妇不懂娘娘在说什么。”阮知窈傻头傻脑的行了一个礼,坚决不认此事。
叶贵妃对叶文霖如何她上次已经见识过了,难保这个女人不会为了叶文霖会作出什么来。所以,她得机灵些,先看看叶贵妃想做什么。
“不懂?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叶贵妃近日刚解了禁足,心情大好,一身水红色的齐胸襦裙把她衬的更加美艳。
只是这会儿,她那美艳的脸上却一点高兴都没有,瞧着阮知窈的眼神活像要把她吃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