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棠高贵冷艳的寻思着,谢从琰一定会非常坚决的拒绝掉这个事情。
没想到,她送了人回来,就见阮知窈在屋子里扒拉,手边已经放了不少画作,显然已经找了有些时间了。
看见她回来,青黛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连忙冲过来拉她。
“姐姐快拦着少夫人吧,她竟然真的要给嘉宜郡主找画!”
听了这话,红棠也吓了一跳,连忙三两步跑了过来,按住阮知窈的手有些气急败坏的问她。
“少夫人这是做什么!不就是嘴上说说的事情,您怎么还真的找了起来!”
丹青好手这种话,不过是奉承之词,世家贵族子弟谁不是从小琴棋书画的学着。
就算真的是丹青好手,谢从琰也不可能会亲自给妇人画绣花的花样。
先前,他会特意去设计花钿,不过是感念阮知窈竟然救了自己亲生母亲,所以才准备了一份小小的谢礼。
到了嘉宜郡主这里,不用听她说完,谢从琰不把人直接打出去都算是客气了,怎么还会给她画画?
显然,阮知窈也清楚谢从琰本尊并不会去做这种屈尊降贵的事情。
所以,她才在他往日信手涂鸦的东西里面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适合做绣样的画作。
只是她翻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
颓败的摆了摆手,阮知窈让两个丫鬟把东西放回去。
“算了算了,放回去吧。”
没好气的放弃了自己的努力,阮知窈发自内心的觉得累。
这两个人可是真男主和真女主啊,怎么给他俩牵红线简直要累死个人了?
他俩之间不应该是钢丝绳么,怎么砍都砍不断,怎么拆都拆不散的么!
难道说,她真的要因为这个事情被雷劈,被强行下线?
无声的哀嚎了一下,阮知窈心如死灰的躺在罗汉床上装死。
这都什么命啊,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几天,后面也是康庄大道,她不想被强行下线啊!
两个丫鬟完全不明白她为何有这样的反应,互相看了一眼,把东西放了回去,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少夫人,您可是有什么诱敌之策?”
戏文中不都说了么,要想大胜仗,强攻是不行的,还得智取。
要想杜绝那些不长眼前仆后继的,只怕简单警告并没有什么用。
所以,她家少夫人这是想要做些什么,永绝后患?
青黛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连忙用胳膊肘捅了捅红棠,让她一起帮忙想办法。
“红棠姐姐,我记得你不是有很多花样子么?不如拿出来先用用?”
被青黛这个清奇的脑回路震惊了一下,阮知窈忍不住心里感慨这可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好在她想法奇怪,却也给阮知窈指了一个路子。
谢从琰是不可能亲自动手画的,那从别的地方拿,楚晗月还能看出来不成?
她的本意是促进两个人的感情,毕竟女追男隔层纱嘛。
就算看出来了,楚晗月应该也能明白她的苦心的。
于是,她饱含热烈期许的双眼死死的看着红棠,恨不得从她的脸上看出些图样出来。
被两人这么看着,红棠吓得后退了一步,有些艰难的开口,“那些花样都是我求了旁人画的,而且因为咱们时常翻动,早已不像新的了……”
听了这话,阮知窈也不急,连忙问她是求了谁画的,还能不能再画一些。
提起那人,红棠忽然不好意思,犹豫了半晌,就是不肯说出他的身份。
但是,她答应了等下就去找他,看看下午能不能画几幅出来。
阮知窈了然的哦了一嗓子,大概猜出了些什么。
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年岁也到了,如今正是说人家的时候。
她是个主张自由恋爱的,所以对房里的丫头也都比较放纵,由着她们跟自己喜欢的人说话。
只等将来某一天,她们自己想好了,来求她的恩典,放她们出去成亲。
她想得开,不代表别人想得开。红棠是家生子,威宁侯府里还有她的父母。
瞧着她年龄一天天大了,又有个体面的差事,怎么会不想着早点给她定下来。
可能在阮知窈不知道的时候,红棠已经被父母带着相看过了,但是因为一些原因被搁置了下来。
“咳咳,你是这房里最稳重妥帖的,有些事情我本不应该再提醒你。”
清了清嗓子,阮知窈郑重其事的看向红棠。
“女孩子嫁人,一辈子可就这一次,一定要擦亮了眼睛看清楚了。”
这话说的,红棠脸上一红,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不过,这事儿倒也没瞒多久,等下午红棠去了画回来之后,她将那人画的花样子给阮知窈看。
“少夫人瞧瞧,这可够用了?”
寻常人作画自然以好看为主,鲜少顾忌旁的。可这绣样到底是要绣在布匹上做成衣服的,对于这花样的大小自然有要求。
这人显然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将寻常的画纸裁成了六份,大小刚好可以用作绣样。
虽说时间仓促,但这人也画了六幅,花卉动物应有尽有。
瞧着这几个画的栩栩如生的花样,阮知窈心动了。
“这画的可真精致,我都不想送给嘉宜郡主了。”
简简单单的东西,却可以看出画画之人的心思细腻。这六幅全是工笔画,线条清晰流畅彰显画画之人的功底深厚。
四幅花卉没选文人喜爱的梅兰竹菊,而是选了牡丹、荷花、梅花还有蔷薇。
牡丹华贵,荷花清雅,梅花桀骜,蔷薇灿烂,这四种无一不是年轻女孩子会喜欢的东西。
剩下两个动物,一个是旺财,一个是红豆。旺财霸气,红豆憨厚,两个小家伙跃然纸上,让阮知窈越看越欢喜。
“这功底,可不是一日两日的。”
翻来覆去的把几个花样都看了一遍,阮知窈哪个都不舍得给别人了。
“少夫人若是喜欢,回头我再让他画了就是。”
好像自己被夸了一样,红棠的眼睛里是忍不住的兴奋。
趁着阮知窈在兴头上,她索性就把这人的背景跟阮知窈说了。
“他家祖上也有爵位,只是前朝之时因为一些事情而举家获罪夺爵。不过就算家族能荣耀至今,他也不过是家里的庶子庶孙,不被人瞧上。”
“家里没落之后,他父亲就带着他和母亲在京城做些小生意谋生。自幼他就跟着父亲画画,如今也是一手好丹青,不少人都求着他的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