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阮知窈这么一提醒,沈氏算是想了起来,又看了一眼那几个名字,抬手叫了小丫鬟送去给贺渊,看他更喜欢哪个。
就在两人笑眯、眯的做着这些琐碎的事情的时候,门帘响了一下,似乎有人走了进来。
沈氏抬头,见着谢从琰过来有些疑惑。
“你怎么来了?”
站在原地,谢从琰抄着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总不能说因为打了媳妇一巴掌,给媳妇气跑了吧……
阮知窈也看到谢从琰来了,回头看了他一眼,还觉得有些生气,哼哼了两声装没看见。
瞧着两人这德行,沈氏怎么会不明白这俩人是闹了别扭。
“这是怎么了?可是这个孽障又做了什么事情惹了你不高兴?”
乐呵呵的开口去逗阮知窈,沈氏觉着应该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阮知窈低头不说话,在沈氏旁边的匣子里扒拉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给贺渊做个配饰。
沈氏没从阮知窈这里得到答案,转而用带了刀子的眼神盯住谢从琰。
吃逼不过,谢从琰无奈的叹了口气,把方才的事情连着前因后果都给说了。
阮知窈不说,是觉得不好意思,但她没想到谢从琰竟然这么实诚,一五一十的就把事情都给说了。
还有她更没想到的。
沈氏听完了谢从琰的话,冷笑一声直接抄起手边的东西朝着谢从琰砸了过去。
“我竟不知镇国公府的世子如今这么有本事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学起了那乡野村夫。”
“房里的人纵然有什么错处,有什么道理不能讲出来?非得先动手打人,才能彰显你的能耐?”
“再说了,知窈本也没什么错处,你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动了手,说出去也不嫌害臊!”
沈氏说的疾言厉色,阮知窈刚想张口替他解释两句,却被她一个眼神堵了回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是你相公,你要向着他。但是事情得分情况,你又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他凭什么动手?”
“动手这个事情,开了先河就有下一次!但是,动手打自己媳妇,又算什么本事!”
谢从琰被训的站在那里不敢开口,阮知窈也噤声不说话,等沈氏训够了,才瞪了谢从琰一眼。
“还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你媳妇道歉!”
到了这时候,谢从琰才如蒙大赦,连忙抱拳作揖,“夫人,是我不对,不该动手,你原谅我吧。”
“没关系,我,本来也没特别生气……”
不知为何,阮知窈其实是把他方才的举动划到了打情骂俏这个范围内的。
以她对谢从琰的了解,他若是真的想打人,那绝对不是方才那轻飘飘的一下。
毕竟挨打的是她,疼不疼她清楚。而且那个位置吧,怎么也不像是家暴会去揍的地方。
反倒是像长辈教训晚辈,觉得自家孩子不听话了没忍住的冲动举动。
但是沈氏都已经训了,她也不好驳沈氏面子,连忙表示自己根本没生气。
事已至此,也算是翻篇了。喊了谢从琰过来坐下,沈氏仔细的问起了楚晗月的事情。
等从御花园的事情了解到了今日她的所作所为,沈氏看了看谢从琰,皱着眉不说话。
“母亲,可是有什么不妥?”
看着沈氏不说话,阮知窈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可是你将来的儿媳妇啊,你可不敢对人家有意见。
沈氏笑了笑,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没什么,这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情,我不掺和。”
瞧着沈氏不像是对谁深恶痛绝的样子,阮知窈的心里松了口气,到了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替楚晗月捏了把汗。
自己,竟然这么想离开么?
有些疑惑自己的心思,阮知窈还想问,但刚好方才去问贺渊名字的人已经过来回话,说这边拟定的名字他都不是很喜欢,他就喜欢自己的渊字。
还真让阮知窈说对了,人家真的有自己的想法。
虽说方才沈氏送过去的都也是好东西,但贺渊更喜欢自己的名字,她也不坚持,把这个事情大发了个人告诉谢敬之后就算结束了。
又帮着沈氏做了一些杂事,小两口一直在逸养斋吃了晚饭才回来。
到了自己院子,谢从琰忽然拉住阮知窈,面上竟然是一派正经之色。
“方才,确实是我不对。我,不该动手的。”
“啊?”
阮知窈愣了,她真的没想到杀伐果断的谢从琰会跟她道歉。在逸养斋的时候,她以为是迫于沈氏的威逼,所以谢从琰才不得不低头。
没想到,他竟然是真的有些内疚。
“我真的是被你气坏了,三番两次提醒你嘉宜郡主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你偏偏不听,所以,我……对不起,我知道我好像在找借口。但是你放心,下次不会了。”
谢从琰看着面前的阮知窈一脸震惊,心里有些发苦。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觉着这个妻子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无人之处,她就像潜伏在黑暗之中的猫儿。
有些胆小,却可爱的紧。没人理她的时候,她会给自己寻些事情自娱自乐,若是来了她喜欢的人,她也愿意做些彩衣娱亲的事情博得旁人高兴。
可若是她不喜欢的,她一定会躲得远远的。
偏巧,他就是那个她不喜欢的行列。
没谁会希望自己被讨厌,可想到自己先前做的一些事情,谢从琰心里也有些数。
“诶诶诶,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要是真想揍我,不会……其实,我也没太生气。”
阮知窈低着头,送了谢从琰一个泛着光的头顶。
她也不知道为何不生气。
如果在现代,这样类似家暴的行为她一定会叉着腰蹦起来跟谢从琰理论个你死我活。
现在,当她真的经历了这个事情之后,她就觉得这样的行为,好像也不太是家暴。
她知道自己有错,也知道谢从琰对自己的关心。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
因为他的关心,所以她并不反感?
见她真的不太生气,谢从琰松了口气,却还是做了很正经的保证。
“母亲说的对,不管怎么说动手就是不对,你放心,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得了便宜的阮知窈侧头看了一眼谢从琰,小嘴抿了抿,心里乐了。
如果这样,那是不是以后她还能找楚晗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