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这条路过来只有一片荷叶,阮明恩心里也觉得倒霉。
他们兄弟三人一起入宫,刚一进宫阮明翰就说要去找禁军中的小伙伴叙旧。阮明弈更绝,他竟然声称自己研究出了新的阵法要去跟陛下汇报,更是一溜烟的没了影子。
当只剩下他形单影只的时候,他本想找个地方躲着,挨过这一晚再说,却没想一头撞到了嘉宜郡主楚晗月的身边。
他倒也不是不想成亲,只是他年岁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对这种十多岁的小姑娘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客客气气的点了点头,他转身要走就被楚晗月一把拦住,说想要讨教一些江湖上的事情。
这样的桥段,他十五岁就见过了,为着不惹人误会,他装作没听见赶紧落荒而逃。
可没想到,楚晗月竟然穷追不舍,一直追到了这里。
“二公子,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远在黔州的时候,楚晗月就听说阮知窈是威宁侯府的掌中宝,就算是家中几个公子也都对她疼爱有加。
想起前些日子的事情,楚晗月忍不住出声试探了一下。
若是这阮二公子因为阮知窈的事情而故意针对她,那她少不了要再换个人选了。
“不曾误会什么,我也没去过蜀中。郡主,臣乃粗鄙之人,还有旁的事情,就先行一步了。”
阮明恩摇了摇头,也不再解释,转身一跃,等阮知窈再看清的时候他已经跳到了荷叶之上。
见着阮明恩夺路而逃,楚晗月气的跺了跺脚,转身走了。
而阮明恩呢,在湖面上纵跳了一下,竟然又转了回来,稳稳当当的落到了阮知窈的船上。
八卦被抓包,阮知窈也没多少心虚,冲着阮明恩嘿嘿一笑,默默的竖起了大拇指。
“多年不见,二哥的功夫越发精进了。”
站在船头,阮明恩看着这个看热闹看的兴致勃勃的妹妹没了脾气。
“你们两个已经成了婚的来这里做什么?就为了看热闹?”
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阮知窈没发现哪里不对。
“这不是为了来看看哥哥的红鸾星嘛,要知道哥哥不在京中,伯母可是操碎了心。”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阮明恩翻了个白眼,看着楚晗月离开的方向问道。
“不仅仅是看我吧,还为了看她?”
要不外人总说阮家一窝狐狸呢,关于楚晗月的事情,阮知窈一个字都没同威宁侯府的人提过,而阮明恩竟然一眼看出了她的小心思。
“哥,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黑暗之中,阮知窈的笑容可以说是狰狞了,瞧着她这幅样子阮明恩只觉得畅快,哈哈一笑,撑着船就往别处走了。
被迫跟哥哥一起,阮知窈有些怨念,她还想等下对谢从琰做点什么呢!
这多了一个人,能做个啥!啥也做不成!
但是这种悄咪、咪的事情,她又不能宣之于口,只能唉声叹气的跟着他一起走。
到了下一个渡口,阮明恩把船停好跳上岸,然后轻轻一跳到了岸上。
“你们小夫妻慢慢玩去吧,我先走一步!”
年轻的侠士动作很帅,声音也很轻朗,瞬间吸引来了不少目光。而阮知窈呢,则恨的牙根痒痒!
她从没想过,她哥竟然这么记仇,她不就看了个热闹么!
他至于向所有人宣告这个湖上有一对儿小夫妻,想趁着夜色做点什么!
谢从琰瞧着阮知窈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忍不住笑了,伸手握住她的手,拉着她一起下船。
“二舅哥别想甩开我们,岳母临出门前可叮嘱了,今晚非得压着你找到个媳妇不行。”
要不说狐狸窝里出了个兔子呢,阮知窈被阮明恩气的牙痒痒也不会反驳,到了还得谢从琰出马。
甭管秦氏出门到底有没有叮嘱,他们就当是叮嘱了。
小夫妻谈情说爱不丢人,但是三十岁了还没媳妇就挺丢人的。
注意到这边的人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然后又扭过头该做什么做什么。
把阮知窈他们夫妻弄的被迫下船,阮明恩自己却转了个弯没了踪影。
“回去一定要跟伯母告状!”
阮知窈握紧小拳头,转头跟谢从琰串供。“我们就说二哥把看上他的姑娘撵走了!”
“嗯,还得添油加醋,就说那姑娘本来是不愿意走的,他见撵不走就自己飞走了。”
谢从琰非常迅速的接了媳妇的话,直接把阮明恩给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看吧,单身是有原因的。
两人达成共识,然后相视一笑,就听旁边有人招呼他们。
“我还以为湖上的人是谁,原来是你们。”
苏氏笑吟吟的站在不远处,见着她们两个人相携而来,自然不肯放过。
“来都来了,来来来,陪我坐会儿。”
说着,苏氏毫不客气的拉着阮知窈就去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周围一群姑娘都是十多岁的年纪,叽叽喳喳的实在不是她们这种人能插、入的话题。方才为着陪沈筠然,她已经在这里枯坐了好久,好不容易抓到个人,哪儿就能放走了。
“瞧着没,这几个都是京城说得上名号的贵女。”
随手抓了一把瓜子给阮知窈,苏氏冲着不远处的一帮小姑娘努了努嘴,眼神中透着些鄙夷。
“她们怎么都聚在此处?”
阮知窈觉着奇怪,不应该到处找情郎么,站着不动还找什么找。
“刚刚皇上身边的公公传话出来,说等下皇上和皇后要在这里见一见淮安侯世子。”
“这些姑娘都是被自家长辈带过来的,为的就是跟淮安侯世子相看。”
难怪苏氏看不上,楚西宁的婚事阮知窈多少知道一点,明白他们私底下已经说好了的。
可又没说破,别人惦记也是正常的,怎么她意见这么多?
没等她问出口,离她比较近的一个小姐就已经满脸不耐的开口。
“都说落了草的凤凰不如鸡,如今都不是二皇子了还拿着二皇子的款,也是不嫌害臊。”
“可不是么,不过是淮安侯府的一个庶子,还让咱们等这么久!”
“就是,就他一个庶子,还想娶咱们这些家里的嫡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一个人说话,瞬间引来了一群应和的,可把阮知窈一肚子的疑惑清理了个干净。
合着这些人根本就不是自愿的,而是被家人所迫?
那看来这里有热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