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祖母还口口声声说替北静王府吃了苦，怎么这会儿又说自己不是北静王府的人了？”
大概是出于现代的原因，阮知窈对于这些名义上的亲戚从来没什么好感。
如果是可亲可敬的，她敬着无妨，但是对于这种蹬鼻子上脸的，她也从来不惯着谁。
瞧着她过来，牛二花也没工夫计较刚刚她说那话什么意思，连忙快步走了过来拉着阮知窈往楚天宁跟前送。
“来了来了，皇上，这画可是她选的，跟我们没关系，您要找就找她！”
看着楚天宁投向自己的目光，阮知窈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把方才的事情给说了。
“陛下万福，方才臣女觉得此事蹊跷，特意跟桂荣嬷嬷去查看了一下存放画卷的库房。当着桂荣嬷嬷的面，臣女也亲身试验了那库房打开的窗缝足以容纳一人进入。”
“臣女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而是说这样贵重的物品，送进宫之前我跟曾祖母是仔细检查过的，入宫后又有宫人检查，如果当时就是这么一副画作一定当场就发现了。”
这都是有迹可循的东西，楚天宁仔细想了想也是如此，他点了点头，脸色虽然没了方才的怒色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是个胆大心细的，可曾查出是谁干的了么？”
“桂荣嬷嬷应该有目标了，此事牵涉到臣女，臣女还是避嫌为好。”
阮知窈说的大大方方，然后转而问皇后到底如何了。
“陛下，不知娘娘凤体如何了？”
“太医诊治过了，说她是旧日心病，针灸一下应该就能醒来。”
看着这么个小姑娘，楚天宁也不会太过苛责，简单解释了一下之后就听见里面传来动静。
“陛下，皇后娘娘醒了，传永平郡主过去呢。”皇后身边常用的大宫女过来传话，传的却是阮知窈。
众人愣了愣，但皇帝已经先一步进去，阮知窈自然也得跟着。
谢从琰和牛二花、楚闻杰都算是外人，内殿不好进去，只得一起守在外面。
帘子一放，牛二花再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形，忍不住回头冲着楚闻杰就抱怨，“早知道不回这京城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都是这丧门星子，要是回头咱们一起砍头，做鬼我也不放过她！”
“咳咳！”
谢从琰听着这两人说话越说越过分，忍不住警告了他们一声。
楚闻杰听到谢从琰咳嗽，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但触及谢从琰的眼神之后立马就怂了。
缩了缩脖子，他寻了个椅子揣着手坐下，嘴里不干不净的咕哝着什么，不过也没敢说给谢从琰听。
阮知窈跟着楚天宁进去，皇后已经醒了过来，正靠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看着她。
“吓着你了吧，也是我身子太弱。”
有些无力的笑了笑，皇后冲着阮知窈伸手，招她过来，“这事儿本也不怪你，那松鹤图送来之后我虽然没看过，但桂荣嬷嬷是跟我讲过的。”
“水墨丹青的画儿上，我看到那红色也该遮一遮的，谁知道惊讶之下竟给忘了。”
阮知窈不知道皇后是不是真的听桂荣嬷嬷说起过原版的松鹤图，但是她能在皇上跟太子跟前这么说，一定程度上就是在给北静王府开脱。
“不管怎么说，起因都是我们，害的娘娘病了一场实在是我们的不是。”
阮知窈有些内疚，低着头站在那里，心里没来由的愧疚。
“话不能这么说，这事儿的病根还是当年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的落下的毛病。”苏慕柔侧头看了一眼楚天宁，长长的叹了口气。
“当年陛下被柳贵妃囚禁在东宫，那年中秋的时候，柳贵妃假借中秋节的名义请了当时还存活的几位皇子来陪陛下过节。”
“名义上是过节，实际上贵妃不过是寻个机会想要一杯毒酒送走陛下罢了。”
“偏偏不巧的是，当时的七王爷误饮了陛下的酒水，当场毒发。自此之后，我就落下了这不能见血的毛病。”
竟然还是当年的事情？阮知窈被皇后这么一说，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原书中也有这么一件事，就是皇后因为晕血而病倒，楚晗月为了给皇后治病，从京郊寻来了神医为皇后治病。
皇后病好之后细问，无意间发现这二人竟然是当年的皇子遗孤。
因为这事儿，楚晗月自此在皇后跟前就刷了一波好感，得了皇后的信任。
她就说京郊那两个姐妹怎么那么熟悉，原来是来自这里！
“此事既然跟北静王府没什么关系，那朕也就不追究了。可怜四弟七弟死的早，两个王妃带着孩子宁愿在外做普通百姓也不肯回宫。”
楚天宁也想起了当年的两个兄弟，深吸一口气，脸上还是有些不快。
“罢了，好好一场宫宴弄得乱七八糟的，罢了罢了。”
瞧着楚天宁想要撵人走，阮知窈忽然开口。
“陛下，娘娘，您说起这事儿臣女忽然想起两个人来。”
“腊月十五臣女跟家人去护国寺进香祈福的时候因为伤了脚被一对姐妹给救了，当时臣女觉着这一对姐妹很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后来回来的时候臣女问了护国寺的僧人，僧人说这对姐妹是十多年前随着家人躲避到这山里来的，这么多年来一直藏在深山里，若非今年冬天大雪压坏了屋子，只怕她们也不出山。”
“现在看了陛下天颜，臣女恍然觉得，那姐妹多少跟陛下有些像，有没有可能，这两姐妹就是您说的遗孤？”
阮知窈的话音一落，楚天宁和苏慕柔互相看了一眼，眼中忽然迸发出一些光彩。
他们只说了当年的两个王妃带着孩子不肯回来，却没说两个孩子是男是女。
但是他们自己心里知道，当年的四王爷和七王爷的两个孩子都是女儿。
“朕问你，那两个孩子多大了？有些什么特征？”
“那是两姐妹，姐姐有些凶悍，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身上是有些武艺的，因为误会我们欺负妹妹，还差点跟苏瑾泽打起来。”
“至于妹妹，看着约莫十岁上下，虽然救了我，但好像不能说话，胆子也小，只爱躲在别人身后。”
听到阮知窈形容姐姐的时候楚天宁脸上还有些松快，但说到妹妹的时候他就有些犹豫不定了。
四王爷和七王爷出走是十五年前的事儿了，七王爷当时中毒颇深，只能送回府里好生养着。
如果七王爷有孩子，应该不止十岁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