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看着阮知窈忙,红棠也觉得稀罕,这会儿见她歇着了忍不住问道。
“嗨,想想那么大的孩子需要什么自然就知道了。”
她总不好说自己抄的吧?
红棠见她这么说,笑了笑,悄声劝她,“少夫人,您成婚也有几年了,有个自己的孩子不是坏事儿。”
她这么能为小孩子考虑,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肯定也会疼爱有加的。
阮知窈的表情迟钝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扭过头不想再提这件事。
咱先不说大神愿不愿意,就她也不太能接受啊。
两人说起来也同床共枕半年了,可半年来盖着被子纯睡觉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并且,她也不想发生。
对她来说,谢从琰还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两人就算同塌而眠也是陌生的。
甚至对于她来说,这个男人还是危险的,随时有可能取走她的性命。
这样的男人,起码在她的婚恋观里不适合做老公。
跟一个不是自己老公的人滚床单,她也不能接受。
见着阮知窈不当回事,红棠有些着急。
“少夫人,您别觉着不爱听。您想,如今您是年轻,但是若长久没有自己的孩子,保不齐谢家会不同意。”
“上次长安郡主想给相公塞通房,娘不是拒了么。”
阮知窈无奈,把先前长安郡主那一遭给提了出来。
没想到红棠也是通透的,瞧着阮知窈的样子立马就给她驳了回去。
“不是奴婢驳您,夫人之所以拒绝老夫人不是因为心疼您,而是因为那俩丫鬟是长安郡主送来的!”
被红棠说破,阮知窈只笑了笑,却没恼她。
她说的不错,因为那两个丫头是长安郡主送来的,所以沈氏才拒绝了。
可若是长时间的没有孩子,不排除沈氏要另外给谢从琰纳妾的可能。
两人成婚算起来也三四年了,这几年里,跟谢从琰一般大的沈轻墨孩子都三个了,而他却膝下空空。
谢家不急?怎么可能不急。
之所以没给阮知窈压力,不过就是念在威宁侯府的情分上而已。
可若是时间久了,这点情分都消失殆尽,那阮知窈才真的没有立足之地。
红棠劝她,也是为她好,她明白。
可她却也并不想这么活!
为何她对制造儿童玩具有这么大的兴趣?不是因为她闲,而是她想给自己一点底气。
现在的她看上去什么都有,可那些东西又全都不是她的。
若是将来,她跟谢从琰要是分道扬镳了,她不可能靠着威宁侯府了又能怎么办?
所以,她得给自己做点什么。
可这些她又不能说,最后她只好把所有化成一句玩笑。
“我的好红棠,我听伯母说你娘可给你物色人家了,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红棠被她这么一说,脸一红,瞪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见红棠出去,阮知窈继续摆烂,心里悄悄的笑了笑,不期然的想起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无所不能,这才是跟谢从琰珠联璧合的一对。
而她呢,只想做个小市民,寻摸一下能不能回到现代,若是不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也不错。
说起来,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啊……
门吱呀一声开了,青黛笑嘻嘻的拿了一盘糕点进来,看着阮知窈远远的就问道。
“少夫人给红棠说了什么,气的她东西都不想送,非得让我送来。”
“没说什么,只说你们几个的婚事。”
阮知窈一骨碌坐起来,捏了一块梅花糕往嘴里送。
刚嚼了几下就觉得不对,她连忙吐在了桌子上用簪子拨开去看。
青黛没发现阮知窈的不对,正背着身收拾东西,听见阮知窈的话,乐呵呵的笑了笑接话道。
“红棠有她娘操心,我就得靠少夫人了。少夫人与其调侃红棠,倒不如先赶紧想想我。”
话音落了,却没听见阮知窈的声音,青黛回头就见她正对着桌子上的点心若有所思。
连忙走了过去,青黛定睛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天杀的,都天天被世子拘在书房里了,怎么还有精力作怪!”
那梅花糕雪白的,中间不知道让谁掺了黄色的沙子躺在桌子上,死相分外无辜。
青黛气呼呼的把剩下的糕点都给掰开,毫无意外,每一块中间都掺了沙子,只是多少的问题。
若是沙子在糕点外面还好,可那人分外用心,把沙子搅和到了馅料里,所以才能让阮知窈吃个措手不及。
“你觉得,下次他会不会就直接下毒了?”
阮知窈举起那几块糕点看了看,冷笑一声问道,“青黛,厨房还有梅花糕么?”
青黛点了点头,把糕点收起来,“少夫人您还是别吃了,我去外面给您买别的。”
这可真够膈应人的,谁也不知道剩下的梅花糕有没有掺东西。可若是每一块都掰开了,那样子谁还下得去嘴。
“不用,我不吃了。你把厨房剩下的梅花糕给相公送书房,就说是我看程公子抄书累了,送点茶点。”
阮知窈擦了擦手,冷笑一声让青黛去办事儿。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病猫呢!
上次的事情她本来不想搭理他一个智障少年,现在都惹到她头上来了,她还能善罢甘休也未免太好欺负了点。
青黛听了,嘿嘿一笑,手脚麻利的打包了糕点就回来喊阮知窈。
“少夫人,这种场面你也得看着不是。走走走,一起的。”
阮知窈本不想凑这个热闹,可想起方才的事故也是一肚子火气,连忙站起身随便收拾了两下就带着青黛去了书房。
书房外,程均安果然还在奋笔疾书。这一个多月下来,风吹日晒的,黑了不少就算了,手上磨了茧子也罢了,最难捱的就是冬日的风给他的脸颊和手上添了不少皴裂,到了夜间一碰水就疼。
即是这样,他还是忍了下来,每日在谢从琰的书房外木着脸抄书。
阮知窈远远看着觉得心里面出了一口恶气,却还是带着青黛上前,笑眯、眯的问程均安。
“程少爷辛苦,我来看看相公,顺便给少爷您带了梅花糕,您可要尝尝?”
谢从琰在屋里听见了阮知窈的声音,放下笔走了出来,见着阮知窈笑的慈眉善目眉头一皱就觉得事情不简单。
已经木成一座雕塑的脸上有了裂痕,程均安歪头看向阮知窈,眼神中的恶毒更是难以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