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郡主惊恐的又看向院子里,却只看到原本站在庭院中的两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窗外,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你们,你们死了也不放过我!”
看着自己走投无路,长安郡主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指着谢敬就骂了起来。
“你就是个废物!活着的时候我不怕你,死了我还能怕你不成!”
“要不是你爹早早就给你请了荫封,你当你能坐上这镇国公之位?呸!狗、娘、养的杂、种!”
长安郡主狠狠的啐了谢敬一口,却只见那吐沫好像穿过了谢敬,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
她瞬间慌了,这真的不是人!
“你害了我,还骂我的儿子,莫非你也不怕我不成!”
窗外一个年轻些的妇人忽然伸出手要抓长安郡主,那手上猩红的长指甲吓得长安郡主连滚带爬的差点掉入马桶。
“你别过来!我害了你不假,还不是因为你挡了我的路!那是我喜欢的男人,凭什么让你这个榆木疙瘩得了手!”
长安郡主明明脸都吓白了,却还强撑着一口气,指着那年轻的妇人叫骂。
“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嫁错了男人!就怪你自己太轻信旁人!”
那年轻些的女鬼忽然裂开好像刚吞了鲜血的嘴,冲着长安郡主狠狠的哈了一口气!
“你这个毒妇!当初我把你当亲姐妹,你在我的饮食中下毒害我枉死!”
“你说怪我,那你就跟我去阎王爷跟前分辩分辩!”
被那女鬼喷出的腥臭之气喷了个正着,长安郡主顿时心慌意乱,见着旁边不说话的老女鬼就要伸手求救。
“老夫人,我可照你说的没再生自己的孩子!我也把谢敬照看大了,你,你不可……”
“唉……”那老鬼忽然也叹了口气,翻着漆黑的眼睛死死盯住长安郡主,好像也有莫大的冤情一般。
“我也死的好冤枉啊……”
悠长的叹息之后,那老鬼的眼眶中竟然滚下两行血泪。
“我谢家到底造了什么孽,招惹了你这么个女人?我儿媳视你为亲姐妹却被你毒死,我儿子也死在你的毒药之下。”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放过我的孙儿……”
“我孙儿身上的那个香囊,是你送进来的不是!”
长安郡主一听香囊,连连否认,“不,不是,不是!”
“你既然说不是,那就到阎罗殿里仔细解释吧!”
三个鬼魂忽然暴怒,齐齐伸着手就要抓向长安郡主。
到了这时候,长安郡主彻底黄了,缩在墙角忽然骂了起来。
“我想害死你们么!都是你们逼我的!”
“若我一开始就嫁给了老侯爷,哪儿有现在的事情!”
“我费尽心机得到的男人根本就不看我一眼,满心只有他那个死了的妻子!”
“你这个老虔婆又是什么好人?你灌我一碗毒药让我后半生再无法生育,那我一碗毒药夺你性命又算的了什么!”
“至于这个狗、娘、养的,他爹娘不是伉俪情深么,为什么不能一家三口下去团聚!”
“哦,你们不知道吧,他那个老大儿子也是我弄死的!”
“怎么,那孩子没来?”
“不对,姓谢的也没来!他,他死了都不想多看我一眼么?”
说到这里,长安郡主的声音小了下去,头也低了下去。
看着自己枯瘦的双手,她忽然抬起头,几乎要把眼眶瞪裂,目露凶光看着这里的三个鬼魂。
“要死就死,就算死了我也是恶鬼!十八层地狱我下,但我一定要拉上你们这些人一起陪葬!”
说着,长安郡主忽然爆起,冲着谢敬就冲了过去。
就在她几乎要碰到谢敬的时候,脚一软,竟然撞到了旁边黄花梨的床上晕了过去。
看着她晕过去,谢敬俯下、身试了试她的鼻息然后朝着外面的人点了点头,三人这才摘下伪装露出真面目来。
谢敬还是谢敬,窗外的两个女鬼则分别是沈氏和苏叶嬷嬷。
墙根外,谢从琰跟阮知窈躲在墙根下面偷听的正起劲,就差要给长安郡主拍手叫好了。
忽然看到苏叶嬷嬷也沈氏摘了伪装连忙走了过去。
“怎么了?”
阮知窈好奇的往屋里看了一眼,只见长安郡主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人事不知。
“晕过去了,嬷嬷,当年的事情想必也一清二楚了。郡主非普通人,毕竟是太后跟前养大的,我等不好随意处置,还请嬷嬷回宫告知太后,请太后给我们一个准话。”
谢敬冲着苏叶嬷嬷拱了拱手,面无表情的样子透着彻骨的心寒。
苏叶嬷嬷也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不知该说什么。
“这孩子,竟然偏执到了如此地步。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觉得难以置信……”
可事情也已经发生,镇国公府因为长安郡主的所为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若不给镇国公府一个公道,只怕积压之下必起祸端。
叹了口气,苏叶嬷嬷点了点头,就着沈氏的手颤颤巍巍的就往外走。
这边长安郡主已经晕了过去,谢从琰也没放过她,把她就那么丢在地上,然后喊了几个沈氏的心腹过来看守。
闹了一夜,好在已经真相大白,阮知窈长长的打了个哈欠还是觉得有些兴奋。
“你们是怎么跟宫里说的,竟然真的请动了苏叶嬷嬷深夜前来。”
阮知窈真的觉得不可思议,苏叶嬷嬷,太后的老闺蜜。旁人的话太后可能不信,可苏叶嬷嬷的话她肯定信。
“咱们再怎么闹也不过是家务事,再加上长安郡主养女的身份,就算是告到大理寺也没人敢接这桩案子。”
“所以,父亲一染病母亲就一封血书送到了宫里,扬言若是不能还镇国公府一片太平,她就跟着父亲一起入土。”
说到这里,谢从琰苦笑了一下,说不出的难过。
阮知窈抱着他的胳膊蹭了蹭,轻轻的在他耳边安慰他,“一个孝字压在头上,别说你,就是公爹也拿她没办法,所以错不在你,不要在意。”
这话说的没错,若是谢敬有法子,肯定不会在死了一个儿子后还留着这老太太。
只是阮知窈没想到,长安郡主明明坏事做尽,她竟然还能营造出一副自己是受害人的样子。
两人一路走回了栖迟居,美美的睡了一觉之后第二天一早,栖霞堂那边的人就来传话说长安郡主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