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苏小鱼早早的爬到了床上,其实没太多睡意,她窝在君承天的身边,有一搭没一大搭的闲聊。
隔天是周六,学校那边没有课,不必早起赶过去。
苏小鱼忽然说了一句:“漫画工作室,就在花园一旁路尽头处的阳光花房里?”
发现君承天疑惑的在看她,苏小鱼不安的解释,“我是偶尔听星芒提起来的,说是以前偶尔会去那边,然后蒋管家也说,那边的工作室里上班的都是很不错的员工,家里的厨房经常会做小点心给送过去……”
她讲的语无伦次,唯恐心底里的那点小心思会被君承天给发现了。
“你想去玩吗?”他问。
苏小鱼本来是想否认。
她不愿意与过去的苏小鱼扯上关系,她不想接受过去的苏小鱼所拥有的一切,甚至是非常渴望着立场坚定的划清楚界限。
然而,今晚的她本来就有些不对劲。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但到嘴边所表达出来的又是另外一码事。
“虽然我现在是在学国画,但我对网络连载的漫画也是有点兴趣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看看。”
君承天挑了挑眉梢。
他还没开口答应,苏小鱼忙不迭的连连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好奇罢了,其实如果不很方便,你直接跟我说就好,我不去也可以……”
“我想他们见到你会很开心。”君承天揉了揉她的头发,“大家,一直都在等着你。”
苏小鱼咬住了嘴唇,百味俱全的问:“你确定他们是在等我?”
包括他在内,所等待的,或许都是——
“是的,我确定,大家一直都在等着你,傻丫头,你就是你,你从来不会是别人,这种事如此重要,怎么会搞错呢?”
苏小鱼连连眨眼睛,仿佛是搞不太清楚这些话背后,所代表的意思。
君承天侧过身来,把翻到床的另一侧的她给拉了回来。
“不要胡思乱想。”
久久,苏小鱼应了声,便不再说话了。
这一夜,不意外的失眠了。
了无睡意,但苏小鱼并不打算起床惊动任何人,她维持着入睡前的姿势,放松自己,蜷在他的气息当中。
身畔的男人,应该是睡着了吧?
呼吸均匀,一动都不动,这种放松的感觉,但又透着几分无法忽视的存在感,真是让人各种浮想联翩。
还在出神,蓦地感觉到他的手,正缓缓向上移动,丝毫不客气的覆住了她的——
苏小鱼被惊的差点直接跳了起来。
但君承天突然就又不动了。
看样子,是睡着了?
一定是在梦中以为抱着个大布娃娃,随意的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所以才会……
苏小鱼默默的安慰着自己,不要慌,千万不要慌。
只要她自己别想那么多,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毕竟,君承天可一直都是正人君子来的,他陪伴在她身边,对待她的态度,始终像是真心真意的疼爱着她的大哥哥。
才冒出了这样子的念头,君承天便直接不客气的用最身体力行的方式,打破了她的幻想。
谁要给她做哥哥、做亲人?
他一直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她的老公。
这一点,不容置疑。
而现在,他正不客气的行使独属于自己的权利。
心理年龄才十七岁?
没关系。
十七岁已经不小了,该懂得,早就应该懂得了,不是吗?
即使不懂,那也没关系,他会是最耐心体贴的老师,给予她所有的未知的答案。
夜晚,突然变的不再平静了起来。
卧室的温度,直线上升。
然而,夜还很长,不是吗?
——————
苏小鱼记不得自己睡了多久,整个人精疲力尽之后,意识便也跟着失去了。
等再有了感觉,窗外早已是一片明亮。
天气突然变的特别好。
天空是那种最纯净的蔚蓝色,一大团棉絮状的云,坠挂在天际,就像治愈系漫画里经常会出现的画面一样,让人一看就就觉得心情特别的好。
直到昨晚的记忆,缓缓浮现而出。
苏小鱼的注意力从窗外的风景拉了回来,第一个注意到的是自己没有穿衣服的身子。
身边的男人,将俊脸整个埋在她的颈窝之间,他睡的正熟,呼吸有点重。
是啊,昨晚上折腾的那么狠,他的确是很累的了。
当这样的可怕的念头跳出了脑海,苏小鱼整个人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了。
她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时的心情。
嘴里酝酿着想要大声尖叫,可不知为什么,那些声音就堵塞在了嗓子眼里,她的唇动了又动,却没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来。
甚至,在君承天无意之中有了动作时,苏小鱼还下意识的身体僵住,屏息一动不动,直到他的呼吸重新变得均匀。
怎么会这样?
她跟君承天,怎么会睡到一起去?
他……他怎么可以对她那样子?
她难道就不担心,另外一个自己回来时,会感到愤怒和伤心?
还是说,他从来都把她当做是另外一个苏小鱼,从没有认真的在听她的警告。
苏小鱼的心里边,五味俱全。
但最让她感到不能接受的是,对于这样子纠缠的清晨,她除了第一眼感受到了巨大的震惊之外,居然并没有更多的排斥和厌恶。
昨晚发生的一幕幕画面,不适宜的涌上了心头。
那些场景,早已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苏小鱼清晰的记得,在不久之前,她还口口声声的要与君承天划清界限,每天空闲时间里,都在筹划着要怎样从君家离开,要如何与这些她并不曾经历的过去彻底斩断,活出属于自己的人生。
这才过去了多久啊。
她居然……
猝不及防之间,苏小鱼突然与他的眼神对上,一瞬间便淹没在了那纯粹的黑色瞳孔的深处。一波波涌动的情绪,就像是狂风吹拂着的海水,翻搅出了巨大的浪潮。
她无助的晃了晃,突然间做了个连她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动作,像个鸵鸟似的,一下子就钻到了她怀里,整张脸都贴在了他心口的肌肤之上。
君承天只觉的那个位置,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灼灼燃烧。
极烫。
那是属于她的体温,竟然在短暂的时间内,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类似于高烧,额头脑门全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