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秘书,我求求您帮我拿主意,怎样才能将外面那尸体搞走,天气又热,我感觉都有臭味了,呕!”卢丹妮说着,竟然呕吐起来,她立即冲向洗手间,不停地发出呕吐声,搞得许河也阵阵作呕。
“这女人,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狸,狡猾,善变。”许河恨恨地想着。
“老人的尸体不是由派出所第一时间处理?外面不是拉了警戒线吗?他们为什么没有拖走尸体?”看到卢丹妮擦着嘴巴从洗手间走出来,许河故意问。
他早就知道,那些警察是不会认真管事的,他在青菱镇待过,那些狗东西,自己那次被人推进悬崖差点死了,他们都不出警。
他虽然知道青菱镇派出所的德行,但还是要装模作样问一下,走过场。
“老太太嫌赔钱太少,死活不准拖尸体,派出所能有什么办法?加上她儿子是个傻子,狗一样听老太太的话,老太太让他咬谁他就咬谁,傻子力气大,咬住了人就不松口。”卢丹妮咬牙切齿地说,看样子对老太太母子恨之入骨。
“许秘书您是知道的,我们双桥乡现在是穷得叮当响,哪里有钱赔?再说了,他是自己找死,他死在他家里还不行?偏偏要死在这儿!”卢丹妮说得委屈巴巴的,巴掌大的小脸上还滑下来几滴泪珠,看上去楚楚可怜,梨花带雨。
“你们打算赔偿他多少钱?”许河又问。
“许秘书,我们根本就没有钱赔,充其量打一张欠条。”卢丹妮擦了一把泪,嘟嘟哝哝地说,好在说出了实话。
“什么?”许河无比震惊地看着她,又环顾屋里屋外的摆设,突然想暴跳如雷,他真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女人怎么好意思说出口,难道她就没有父母?
假设她的父母摊上这种事情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如果也是这样对待的话,她会怎么想?
“你的意思是不用赔偿?”许河忍住怒火,不相信地问。
“是呀!哎呀许秘书!你又不是不知道吗,我们这穷得要死的地方,拿什么赔偿嘛?”卢丹妮竟然发嗲卖萌,娇滴滴的声音令许河要吐。
许河连忙站得远一点,他现在已经是经历过风吹雨打的人,不能又被人钻空子。
他甚至紧急地扫视了一番角角落落,怕有摄像头,监控什么的,担心再被算计,一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绳。
“许秘书,求求您帮帮我,让那老太太赶紧签字,我赶紧派车将她家老头子送回去,让死人入土为安。”
“许秘书,你看看,这天马上就要黑了,温度又高,搞不好的话会爆尸的,那样的话不吉利,如果不吉利的话,我们这里还会死人的。”
卢丹妮不停地扭动娇躯,离许河越来越近,都闻得到她身上的茉莉香味道,别说第二颗扣子,连第三颗扣子都解下了,这扭来扭去的,简直像一条立即就要缠住许河的毒蛇。
“好吧,我去劝一劝老太太,不过,得做一个鉴定后,才让死者入土为安啊?我看这样吧?想将死者送入殡仪馆冷藏,等鉴定结果出来了,再入土为安不迟,你说呢?”许河表面上和颜悦色地说,肚子已经肠梗塞了。
他必须尽快离去,男女交往是非多。
“可以,只要老太太同意尽快拖走尸体,怎么办都好,不然爆尸的话,可吓人啦,谁敢来上班?”卢丹妮立即点点头说,表示同意。
“好吧,那就这样说定了。”许河转身就要离开。
“不过,许秘书,尸体进殡仪馆冷藏可是需要钱的啊?不行不行不行,坚决不行,让她拖回家埋到土里算了,她总不是要钱?我给她多打一万块钱的欠条。”这女人,出尔反尔,又变卦了。
见女人变卦,许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脚将她到阴间去,太不仗义,太毒。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手续问题,你看看为什么派出所的人都跑了,因为这案子太辣手,他们就让你们与死者家属协商,死者家属又不同意,所以案子就搁着了,你总不会真的希望爆尸吧?”许河假装一副为卢丹妮考虑的口吻说。
“卢书记,我可是为你好啊!如果死者真正爆尸的话,倒霉的还是你,你就成了千夫所指的恶人,我就说在这儿,你自己去想,”
“我是实话实说,直话直说!”
“好吧,那就这样吧?不过,去殡仪馆冷藏的钱我到时候在欠条上扣下来,反正他们家就那一个老太太,又是一个傻儿子,量她也翻不了浪。”卢丹妮看上去自言自语,自圆其说,实际上又在用诡计。
“真他妈一个诡计多端的女人。”许河暗自腹诽。
他都不敢相信,这种女人是怎么走到书记这位置的?
许河不再多说,而是连忙走到老太太那里,将其中的厉害关系说了一遍。
老太太一听要将尸体送进殡仪馆冷藏,立即“哇”地大哭。
“老奶奶您不用担心,我们只是将大爷的尸体送去冷藏,并不是火化,您放心,真正火化的话,也得您同意,也得您签字才行。”许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了好半天,老太太依旧哭得肝肠寸断,那无助的样子令人心酸。
在赔偿款没有到手之前,老人还是不同意拖走尸体,她被双桥乡骗怕了。
“老奶奶,我叫许河,你记住我的名字就行,我不会骗你的。”许河一字一句地说,字斟句酌,实实在在。
他怕语言不到,再次伤着老奶奶。
“你老人家看看,连警察都不管了,你让大爷在这里躺着多凄凉啊,就这样吧?将大爷送去殡仪馆?”
“老奶奶,您想想,大爷去殡仪馆冷藏,还能落个全尸,您让他躺在这里的话,我保证到不了明天就会尸体破裂,尸水遍地,到那时候,你于心何忍?”
“哇!”老太太又一阵大哭。
许河看着老太太深陷的双眸里,不断涌出的泪珠,也是难受至极!
他不再说话,该说的都说了,老太太死活不同意,他总不能将尸体扛进殡仪馆吧?他也害怕呢!
好在,老太太终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实在是哭不动了,这才老眼昏花地看着许河,凄凄惨惨戚戚。
“你……你说……你叫许河?”老太太颤颤巍巍地问。
“嗯!我叫许河。”许河使劲点头,还用力抽着鼻子,心里酸涩得不行,他呆呆地看着面前形容枯槁的老人,无语问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