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们没有听错,那个人明明说他叫许河!”
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这几个人是省纪委和省检察院的同志。
“领导们,我还会骗你们?我们这里的确只有一个许河,我的秘书。”说这话的时候黎明书记有气无力。
听说是黎明书记的秘书,戴眼镜的人忍不住看了看许河,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
树倒猢狲散,从古演到今。
万里江山万里尘,一朝天子一朝臣;北地怎禁沙岁月?南人偏占锦乾坤。
不仅仅他们眼中的流露出的异样,许河自己心里也有数,自己好不容易从招商局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走过了多少沟沟坎坎一波三折,没想到,这次……怕是再也不用爬了,直接滚到最底层。
“许河……”黎明书记的语气里满是愧疚,他怎么没有想到,才短短的三个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书记,你放心去吧,我等着你回来,你一定会回来的。”许河看着黎明书记,坚定的说。
“呵!”
黎明书记苦笑了一下,转身走出办公室,一步步走向门外等着他的车子。
许河站在办公室门口,他惊讶地发现,黎明书记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嗨?许河!”
就在许河愣怔的时候,吴大力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用力拍了一把许河的肩头,笑得只见牙不见眼。
许河感觉自己差点被一掌拍得,闪了老腰。
“许河,我怎么看见黎明书记被人带走了?他们是上面的人?怎么都是新面孔?”吴大力具体搞不清黎明书记去哪里。
许河没有理他。
“我去问县长王鹏,他一定知道。”吴大力转身就走。
许河锁好黎明书记的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呆呆地坐着,脑海里乱七八糟,如果到这个时候还能稳住的话,除非是有神仙大人撑腰,他去哪里找神仙呢?
“哐当!”
办公室的门被人一脚踢开,发出巨大的响声,许河感觉是不是哪里发了地震亦或是海啸,但他并没有怕,而是波澜不惊。
都到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许河,哈哈……”吴大力冲到许河面前,话没有出声,先狂笑不已。
他的笑声在空中打着嗝,得意的不得了。
“许河,我刚刚去问了王鹏县长的,带走黎明的是纪委与检察机关的人,你知不知道? 一般是县处级以上干部,而且很多县处级干部的查处都由省纪委建议,转由市一级纪委专门查办,你知道吗?”
“哎呀,你跟黎明一样的土包子家庭,跟你说你也不会懂,浪费老子口舌。”
“黎明如果生在我这样的官宦之家,他会落到这个下场?他根本就是一枚蠢蛋,泥腿子的脑袋,既不善于见风使舵,也不知道左右逢源,像他这种人?注定在官场上走不远。”
“许河,你这次也玩完了吧?嘿嘿嘿,怪谁?怪你自己拍马屁拍错了地方,明摆着王鹏县长进修后正式上班了,你还抱着黎明的粗腿不放,你也不想想,胳膊扭得过大腿?王鹏县长才是与我一样,官宦家族,裙带关系更是多不胜数。”
“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朝里无人莫做官,厨房无人莫去串 ,家中纵有千般事,临睡灶房看一回。”
“许河,你他妈就是睡觉睡忘记了,抱腿抱错了,鬼叫你平常里不注意安全的?现在着火了,烧死你个苕杂种。”
“王鹏县长说了,让你去他那儿,你快去,不然的话,又说老子捎口信没有捎到,快去。”
“看看你,黎明一被抓走,你就像一个死人,你他妈的只会依靠大树好乘凉,狗仗人势,现在我看你怎么?东山再起?不可能!卷土重来?更不可能!你就等着死翘翘吧!”
吴大力这人可真够势力的,这黎明书记前脚带走,他后脚连书记都打成省略号了,直接喊黎明?
黎明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可是正大光明的意思,现在竟然被这人叼在口里当成了屎。
许河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吴大力的狗脸上立即飞来一只或者苍蝇,然后借力窗外迅速吹来一股东风,狠狠地扇在他脸上,不为自己,而是为黎明书记扇他的狗脸。
“妈的,人一走,茶就凉,黎明书记对他吴大力不薄,他凭什么翻脸如纸?连书记都懒得喊?直接喊黎明?人家都快五十岁的人了,是他喊着玩的?”许河暗自腹诽,他实在是不愿意与这种嘴巴贱得像个驴一样,没事就喜欢嘲笑别人的人去理论。
就像被狗咬,还去咬狗?
但现在,他要咬狗!
苍蝇,蚊子,臭虫为什么还不来?东风咧?老子要借东风!
“嗡嗡嗡!”
“舞舞舞!”
呵呵!说曹操曹操就到,借东风东风就来!
“啪啪!”
随着几声清脆的掌响,吴大力的脸上立即出现手掌的痕迹,他踉踉跄跄摇摇晃晃,终于站立不稳,一头栽倒在地,发出沉重的响声。
但,他随即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一下子飙到许河面前,不由分说地抬起手掌,用力甩向对方,想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像这个王八蛋打自己一样,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摇摇欲坠,打死他是最好。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许河怒喝一声,一把抓住扬在半空的胖手掌,用力将他拽下,可以听见骨节脱裂的声音。
“老子是帮你拍苍蝇蚊子,你看看老子的巴掌上是什么?是死蚊子与死苍蝇,这是老子从你个王八蛋脸上拍下来的,懂?”
“苍蝇蚊子身上有寄生虫,老子是在救你的命,你他妈的比,不要不识好歹,跟在老子屁股鬼哭狼嚎。”
说完,许河将死苍蝇死蚊子,用力甩在吴大力的狗脸上,转身离开。
“你他妈的许河,竟然用这种法子打老子,放你妈的狗屁?哪里来的蚊子苍蝇?”吴大力摸着火辣辣的狗脸,呲牙咧嘴。
“嗯?”
当他真正从脸上摸出几只死蚊子死苍蝇时,顿时胃里翻江倒海,猛地冲向洗手间。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苍蝇蚊子竟然这么听许河的话?
许河并没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而开心,他在担心黎明书记。
黎明书记的电话打不通了,说明不是好苗头,甚至是危险降临的信号。
他说过要等黎明书记回来,但是后期的事情谁又说得准,怕就怕,他愿意等,别人嫌他在这里碍眼。
果不其然,在第二天王鹏主持的会议上,针对许河的去留问题的话题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