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的车祸,惊动了当地所有人。
县里,市里。
县长,市长,公安局长,交通局长,及一些地方的头头脑脑,市井小民,都在为这次的车祸触目惊心。
车子烧得就剩下一个铁架子,车轱辘烧得剩下几个钢圈。
车里,是烧得粘连在一起的尸骨,具体的说,几乎烧成了灰,至少六七个人。
这是一起不明原因的重大交通事故。
一卷白布蔸走了所有的尸骨。
因为车子牌照是假的,这些尸体只能定为“无名尸体”,然后在象征性地发“告示”。
许河失踪几天了,单位里竟然没有发现。
只是,他的考勤表上是旷工。
因为谁也不知道,许河也在那辆几乎烧成灰的车子里。
只有县大院种菜的老大爷掐着手指头,算着许河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
他看着许河每天上班经过的地方,心里分外失落。
老人有每天看新闻的习惯,他也看见了那场车祸。
他有许河的电话号码,可怎么也打不通。
“不会吧?一定不会!”
虽然这么想,但老大爷的心依旧悬着,他想象着是不是该去许河的单位问一下?
毕竟这是大事情!
县大楼里。
工作人员各自井然有序地忙着,谁也没有注意到老大爷蹒跚着脚步走进来了。
“大爷,你找谁呀?”赵苍穹刚好去上洗手间,一抬头,看见走道上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大爷。
再一看,竟然是县大院种菜的大爷,就连忙问。
“我找许河,他的办公室在哪儿?”
“走,我带你去。”赵苍穹热心地将大爷倒带许河办公室的门口。
敲门几次,没有反应。
“大爷,估计许河有事情出去了,他不在办公室。”赵苍穹说。
“那他昨天来上班没有?”大爷又问。
“不知道!我昨天有事请假了。”赵苍穹连忙说。
“那前天咧?”老大爷的心开始下沉。
因为县大院是老房子,目前就住着许河与老大爷,所以……如果许河车祸了的话,就剩他一个人了,孤孤单单不说,还没有谈心的人。
他与许河是忘年交,无话不谈。
还有对许河的依依不舍,如果出事了的话怎么办?他正是意气风发的年龄。
“前天?”赵苍穹摸着额头想了想,摇摇头。
他前天来上班了,但是没有看见许河,还以跟从前一样,许河待在办公室没有出门。
“大爷,我前天没有看见许河。”赵苍穹只好实话实说,这事情不能隐瞒。
“不好了,出事了,许河都几天没有回县大院了。”老大爷连忙说,他的脸色布满愁容。
因为许河不管去哪里,都会跟老大爷吱一声,像这种突然几天不见人影的现象几乎没有。
“出事?”赵苍穹立即冷汗簌簌,他两眼牢牢地锁在大爷的焦虑的神情上,胸口处顿时像揣了一只小兔子,怦怦乱跳。
他与许河一起去过白鹤村,知道许多奇怪的事情,再想象着这突如其来的车祸,顿时觉得好像还真的有问题,他连忙掏出手机。
手机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赵苍穹顾不了多想,立即冲向县长王鹏的办公室。
听赵苍穹说完后,王鹏也陷入了沉思,看上去有点惊讶。
“也许不是,估计我想多了,但县大院种菜的老大爷说他已经三天没有看见许河,他觉得挺蹊跷,因为许河从来没有这么久了不回去的。”赵苍穹照本宣科,将老大爷的话重复了一遍。
“也许许河一时间思想有点不转弯,出去散散心,但出去散心的话,他应该会请假啊?”王鹏也觉得会不会是真的出事了?
“但愿许河没有出事。”赵苍穹是军人,说话直来直去。
黎明书记不在,他必须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王鹏,因为王鹏现在既是县长,又是代理县委书记。
“那辆被烧成灰的尸体中,难道会有许河?不然的话,他去了哪里?”王鹏突然说,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在询问赵苍穹。
“不会,不会的,事故车里一定不会有许河!”赵苍穹惊慌地说。
“这可不一定,老天要谁死,谁就的死,这是有定数的,只不过,我想不通许河跑那辆车里面去搞什么?”王鹏好像笃定许河已经死了。
赵苍穹顿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有在心里祈祷许河平平安安,千万不要在那辆烧得成了骨架子的车里。
…………
在一处叫不上名字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叶小舟,一个穿着下水衣的男子正在往小舟上捞着水面上的垃圾。
这是一处鱼塘。
这是一位养鱼人。
一会后,男子走进了鱼塘边的小房子里。
小房子的床上,躺着一个人,是许河。
许河浑身布满了伤痕,是星星点点的烫伤。
他稀里糊涂的记得,当时车子起火的时候,他就像一个断线的风筝一样,一下子冲上了半空,又重重地落下。
他抬眼看了看四周,这才想起当时落在水里。
“你醒了?”男子一见许河睁开了眼睛,立即就问。
“你是……”许河欲言又止。
“我是这里的渔民,我认识你,我还知道你是干部,你是那次下乡调研做访谈的领导。”养鱼人说。
许河这才想起,是那次和黎明书记下乡调研时,做个访谈的渔民。
“领导,幸亏你掉进了我的鱼塘,如果掉到陆地上时,摔都摔……”渔民本来是要说摔死了的话,但他想着不吉利,就连忙省略了后面的话。
“我这是用鱼油熬出来的,专治烫伤的药,有显著疗效,你看看,我给你涂了几遍,你这烫伤都好了,好在烫伤不是很严重,不然的话,我也没办法。”
“我是大难不死 啊!”许河忍不住腹诽。
“领导,您是必有后福!”渔民笑着说。
“嗯嗯。”许河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我?”渔民一指自己的鼻子。
“对!”许河说。
“我叫黄老三。”渔民说。
“我想借一下您的手机,我的手机掉进水里了。”许河并没有说实话。
黄老三立即将口袋里的手机递给许河后,又去了塘里,他是刻意避开的,听人家打电话总是不好的。
他还发现了一个现象,这人竟然是从天而降,身上还有烫伤。
他立即联想到那场将尸体都烧成了灰的车祸。
“一定是的。”渔民下水走向附在水面的船上,暗暗下着定论。
屋里。
许河看到渔民又去了水里,这才拨打电话,幸好他将市长的电话早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不然的话,现在借到手机也没有用。
没想到,怎么也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