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真正殡仪馆的车子载着老人的车子绝尘而去,许河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他知道,更艰难的工作还在后面。
如今的局面是,不仅仅是老大爷的尸体需要鉴定,还有更严峻的问题即将浮出水面。
只是,许河对这里不是很熟悉,幸亏带来了老彭和赵苍穹。
苦于李琼的手机牺牲了,使得她非常被动。
没有手机,等于失去了左右臂,不安全,所以许河在与那些人斗智斗勇的时候,还要估计李琼的人身安全。
“李琼,你一定不要单独行动,你没有手机,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到处跑不安全,会走丢的。”
“许秘书,您放心,我尽量与赵苍穹在一起,他有功夫,又是军人出生,所以您不要担心。”李琼听出了许河的忧心忡忡,立即就说。
就在许河叮嘱李琼的时候,卢丹妮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在接电话。
电话里,传来惊慌失措的声音。
“大点声说,听不见。”卢丹妮不相信地听着电话里的汇报,防不胜防。
“卢书记,我们抢尸体失败,被许河那个杂种识破了,连车子都被他送给真正殡仪馆的那些王八犊子去了。”电话里,是刚刚抢尸体失败的人,再给卢丹妮报告坏消息。
“混账!”
“你他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老娘白养你?”
“不管怎么说,你们必须补救,想办法让老太太看不见明天的太阳,老娘让他们家死得一个不剩,那就应该不用赔钱了!”卢丹妮的嘴角处露出阴险毒辣的弧形,随即猛地将手机插进口袋里。
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转身走向许河。
“许秘书,您的工作能力真强啊,佩服!”
“我们这么多人求爷爷告奶奶的,老太太就是不准动尸体,您三言两语,她就同意了,许秘书真是神通广大呀,难怪升迁得这么快啊!。”
“许秘书,您一定在我们这里多待几天,多多传授工作经验,我们一定洗耳恭听牢记在心。”
卢丹妮一边在许河面前讨好卖乖,一边瞪着还在掉泪的老太太。
老太太埋着头,根本不敢看看她。
许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发现老太太怕眼前这个女人怕得最厉害。
这女人一定对老太太做了什么特别恐怖的事情,不然的话,老人怎么怕她怕到这个样子?
“老家伙,还不将你的傻儿子搞回去?给我滚……给我走走走……”乡长周继雄吆喝狗一样吆喝着老太太母子滚蛋。
突然,他的目光与许河的目光相碰,顿时打了一个冷噤,连忙将口边的滚蛋改成了“走走走”。
许河冷眼旁观,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他都记在心里在,这一笔笔账都是要讨回来的。
这是作为一个乡长对弱势群体的态度?
还有卢丹妮,看似一脸的笑,实际上满肚子花花肠子,坏得很!
“还不走!”卢丹妮趁许河不备,又用力一跺脚,作势要打,想要吓走痴呆男子。
痴呆男子吓得一下子靠近他老娘的怀里,两手牢牢地抓住老太太的膝盖,就那样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许河佯装无意地看向卢丹妮。
卢丹妮立即朝许河抛了一个眉眼,莞尔一笑,这才住口。
“王霸,王霸你死哪儿去了?”
“磨磨叽叽,慢慢悠悠,像你妈吃了蜗牛奶一样速度缓慢。”
“王霸,你快点搞水来冲地,拿几瓶84来消毒,给老子多冲几遍,除除霉气,再去拿几瓶空气清新剂来喷一喷,”周继雄又吆喝王霸,他对这里死人了特别忌讳,并且全程带着口罩,害怕死者有传染病一样。
听到乡长周继雄的吆喝声,王霸立即就要打开消防管子。
“不要打湿了老人家的衣服,你慌什么?就不能等一会?”许河犀利的眼神立即扫了过去,及时制止王霸的行为。
“嘿嘿……”王霸连忙嘿嘿干笑着将消防管子放在了地上,还紧了紧水阀,怕一不经意,水冲天而出,又招来呵斥。
他不怕许河是假的。
他最大的特长是使阴招。
如果现在不是许河在这儿的话,他一定会将消防管子开到最高档,冲死这个傻子和傻子的妈,就算冲不死,也要吓破他们的胆。
两个苕不死的。
特别是这老太太,像她妈的和许河上辈子认识一样,许河让她不哭,她就不哭,让她同意拖尸体,她就同意拖尸体,就像许河给了迷魂药她吃了一样。
只有老太太清楚,许河给他的不是迷魂药,而是还魂丹。
如果不是许河来的及时,她现在和她的傻儿子兴许已经被人消声灭迹了。
“老奶奶,将你儿子带回去好好休息,有消息我会告诉您的,您老人家放心,该赔偿您的钱,一定会按照规定上来,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许河安慰着老太太,他说得也是实话。
现在是新社会,绝不能让老大爷死得不明不白不说,还连赔偿款都没有,那叫丧尽天良,畜生才做出的事情。
许河已经找过有关律师了,如果鉴定结果出来后,系他杀的话,走法律程序赔偿的话,大概八十万。
有了这八十万,老太太及她儿子的生活质量就会好一点点,起码不用担心油盐钱,不用到处捡破烂。
“老奶奶,你快回去了,我们还要商量下一步的工作。”
听到许河说还有下一步的工作,老太太这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她怕影响了这位好领导的工作。
她的傻儿子也依着她站起来,满脸污垢,衣衫褴褛。
老大爷死了,留下这孤儿寡母,无依无靠,老太太真不知道余下的路他们该如何走?
她的儿依靠在她瘦骨嶙峋的身上,老太太走一步,他就移一步,老太太停下来,他就停下来。
“儿啊!儿啊……”老太太抚摸她的儿,一双浑浊的眼睛望着殡仪车离开的那条路,颤颤巍巍,忍不住又哭。
“儿啊,如果不是你,妈妈就去陪你爸爸,可怜他一个住在阴曹地府,多孤单,多寒冷,关键他还担心你,关键他还是冤枉死的,儿啊,你爸爸他死不瞑目啊呜呜……”
“走走走,不要在这哭哭啼啼,要哭,你回家去哭,走!”周继雄又大声喝叱。
“快点走,要冲刷地面了,地面都被你们搞得脏死了,一个个的,傻儿吧唧的,看见你们就恶心,走走走,快走。”
“彭师傅,你用车将老人送回去,顺便安顿一下他们,我在这里等你回来。”看到老人哭得站都站不稳,许河连忙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