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云也疑惑起来,那群人分明是向这边走来的,可她根本没有请啊,她甚至都不知道有个张阳阳。
柱子在她耳边说:“张阴阳可不得了,他在城里,镇上都有店面。就连县太爷他爹过世,都请他去看墓地看日子呢。每天请他的人都排成了队。”
“哦。”沈流云,想到了风轻染。
听说开发馒头山的军队都撤走了,只留下几个人看场子。风轻染难道没走。
张阴阳为人非常的好,他看好了算好了人停三天。尽心尽力的亲自将王氏装进了棺材 ,念了一天的经。
第三天早上,几乎出动了半个村的人,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的将王氏葬在了婆婆公公的旁边。
整个丧事沈流云忙前忙后,所有的所有的事儿都来请示她,都从她这里拿银子。完完全全的将她当成主心骨,女人当成了男人用。埋完了人,大家聚在一起美美的吃了一顿,给了张阴阳五两银子的劳心费,他又摇起了铃子,拿起了拂尘对着她念了一卷经文,说了很多吉利的话。等送走所有帮忙的人,沈流云累得差点脱了一层皮。
她都顾不得休息,阮兮兮又病的不省人事,一连昏迷了三天三夜,高烧不退。
害得她同红锦,衣不解带的照看着。
红锦担心的说:“云姐姐,都说老人过世做儿女的会三年不顺,小姐病得这么重,该不会跟着夫人去了吧。”
沈流云一遍一遍的换着阮兮兮额头的湿毛巾,不时的听着她的心肺。
“应该是伤心过度,急火攻心,加上身子本来就弱。还不至于那么严重,一会儿再熬点小柴胡汤。”
她开了几幅去心火,退烧的药,好像没起什么作用。
她回自己家里找了一罐子烧酒,一团棉花,帮着阮兮兮擦拭身子。
十分想念退烧药。
中药还是见效太慢。
第四天早晨阮兮兮的额头终于凉了下来。沈流云长长的出了口气,转头看到,红锦已经趴在炕头睡着了。
摇了摇头去厨房熬稀饭。
这个时候鸡才叫头遍,东方刚刚发亮。她洗了点大米下进锅里,生着火,加了几块劈柴,觉得眼皮涩涩的,便站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
准备等稀饭熬好了,给阮兮兮吃点,就得赶紧睡觉,一定得睡他个天昏地暗。
正在踢腿弯腰驱赶睡意,忽然听到大门处有细微的响动声,跑去矮墙头看到门栓轻轻的向一边移动。
这时候阮英家都还没起床,她蹲下身子贴在墙边。看到阮大力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陈阴阳,小陈阳阳,两人都带着工作的工具。
沈流云顺着墙根儿溜了回去。稀饭熬好之后,给阮兮兮喂了一些,免得伤了肠胃。又喊醒红锦,吃点垫垫肚子,拿出手帕帮阮兮兮擦了擦嘴。
三人睡起了回笼觉。
红锦阮不一会就睡着了。沈流云伸手试了试阮兮兮的额头,温度差不多正常了,才闭上眼睛。
心里一直在琢磨陈阴阳,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还带着儿子。不像是走亲戚,想起来也有点奇怪。阮绵绵成亲那么久,一个村里住着竟然从来没有回过娘家。她也没有在村里碰到过。倒是万金玉曾经偷偷的告诉她,说阮绵绵过的并不好,男人防她防贼似的,婆婆也经常打骂她。
按理说王氏丧事没请动他,他是不好意思来的。
心里便提高了警惕,果然天刚亮,就听到隔壁院子有了动静。
熟悉的铃铛声,叽熟悉的叽里咕噜念经声,伴随着小狗不停的吠叫。
又在搞什么?
她悄悄的起床,打开门偷偷看出去。
只见陈阴阳在隔壁院里,穿着宽宽的道袍,铃铛高高举过头顶转圈,。小阴阳跟在身后,拿着一只小碗,从里面抓出小米,一点一点的撒。
阮英阮大力刘翠花万金玉都恭恭敬敬的站在屋檐下。
忽然,小阴阳撒出的小米,好像被风吹过,全都吹向了矮墙的这一边,落在了阮兮兮家的院子里。
沈流云站在门口,看到落在地上的金灿灿的小米,不一会儿变成了黑色。
陈阴阳,小阴阳父子两个便面向这边,两张一个模子倒出来的嘴唇,由慢到快的蠕动,发出猫念经般的声音。
又出什么幺蛾子呢!
沈流云没好气地退回屋子关上门,上炕继续睡觉。
那种不入流的把戏她五岁就见爹玩儿过。
闭上眼睛总归心里不踏实。又下了炕,将门栓插好,顶门杠顶上。
隔壁好人少坏人多,的堤防着。
好像处除了叽里咕噜的念经声,卖力的摇铃声,并没有什么事儿。她慢慢的放松了警惕。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已是中午。
红锦推门进来说:“云姐姐,我想做点黄米干饭,煮点白菜吃,可是黄米干饭闷在锅里,缸里没有水了。你去驮水还是我去啊?”
沈流云说:“当然是我去了,顺便给我家里也驮点,兮兮好点了我也得回去换换衣服。”
阮兮兮高烧已经退了,正坐在炕上梳头发。
沈流云嘱咐她不要乱走动,好好休息。
出门专门看了眼隔壁,刘翠花蹲在墙角挑野菜,万金玉背上背着喜顺洗衣服。
男人好像都不在了,应该出去地里干活了。
想来那陈阴阳只是过来给亲家,拾掇拾掇院子,毕竟刚刚拜完王室的丧事,都图个安心。
只要他不使怪,沈流云也懒得较量。
她去家里牵毛驴套水桶。。
夏天的山野绚烂多彩,那些在冬天很显眼的山间小道,现在几乎全被绿草覆盖。
只能走上去踏开来,才能看得清楚。
沈流云不时:“吁,吁”两声,提醒小毛炉不要太贪吃。手里拿着几根柳枝,一会儿就编了个凉帽扣在头上。
太阳炙热的照着大地,蜉蝣乱飞。头顶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不时有野鸡鹌鹑,斑鸠,从旁边的草丛中飞起来,一点也不怕人、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野花青草的味道。即便是周围根本没人,也觉得闹哄哄的。
沈流云最喜欢这样的感觉,一边走,一边随手采摘路边的野花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