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不管钟楚楠身边的女人怎么换,她始终都陪在他身边,倒不是因为罗曼的姿色比别的女人出众,而是她能够认清楚自己的位置,懂得安分守己。
说起罗曼, 她比钟楚楠还要年长几岁,原本两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却因为一场巧合产生了多年的纠葛。五年前,当罗曼还是夜总会女郎的时候,凌晨三四点钟下班回家的她却在路边遇见了醉酒的钟楚楠正在被一群小混混拳打脚踢,她也不是什么圣母,可那天她却鬼使神差的救了他……
可以说,她是唯一一个亲眼见证钟楚楠如何从一个落魄到一无是处的公子哥如何走向成功,并且成功留在她身边至今的女人。
虽然钟楚楠平日莺歌燕舞,换女人更如换衣服,但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会到她这里来,或许也是因为年纪当年的恩情,钟楚楠对她从来都没有亏待过她。
“是不是公司出现什么问题了?”罗曼关心的询问。
依靠在沙发上的钟楚楠依然黑眸紧闭,若不是胸口在上下起伏,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尊雕塑。
见他依然不出声,罗曼玩笑似的追问,“该不会是看上哪家姑娘,人家不稀罕你吧?看你这一副被人抛弃的的怨妇脸……”
罗曼的话还没说完,那双从头至尾一直紧闭的双眸突然睁开,眸光犀利的叮嘱她,吓的她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房间终于安静了下来,见她识相的不再说话,钟楚楠倦怠的再次合上了眼,只是两条浓眉微蹙,似乎是在想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之后的罗曼便懂事的一声不吭,只是安静的陪在她身旁,只是一双明亮的眸子却在他身上来回扫荡,似乎是想看出点什么来。
松松垮垮的睡袍领口,露出他坚硬的胸肌,隐约可以看到一株麦穗。
这个刺青,她不是第一次见,却从未询问过由来,此时此刻,她居然鬼使神差的伸手想要抚摸。
只是,手才刚伸出,就被钟楚楠半路截住,然后毫不怜惜的一把将她甩开。
猝不及防的罗曼,一个不稳,整个人都跌坐在沙发上,见他目露冷戾,她慌忙解释,“我就是想看看你胸前的那个刺青。”
刺青。
钟楚楠微微一怔。
“从前一直没有在意,好像很少有人会纹个麦穗在身上。”看着沉着脸的钟楚楠,罗曼小心翼翼的说道。
经他这么一提醒,钟楚楠这次低下头看向胸前那早已被他遗忘的刺青,思绪飘远。
那年,林浅刚满二十岁,钟家已经灾难已经发生了,作为钟家唯一一个男子汉,他不得不扛起所有的责任,可即便他信心满满却没有一家公司愿意聘用他,家人要生活,公司的债务要清还,无路可走之下曾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他只能选择去工地做苦力。
那时,虽然每天都很辛苦,但他和林浅的感情却非常的好,每天林浅都会做好香喷喷的饭菜准时送到工地上,一次因为天上下着暴雨,又担心他饿肚子,慌忙之下不小心脚踝被一根斩断半截的钢筋划了一道很深很深的扣子。
虽然经过治疗走路什么的不成问题,但她的脚踝处却留下了一个很长额伤疤。
虽然已经过去好多年,钟楚楠依然清晰的记得,当时的林浅总是依偎在她怀里说好丑,万一他以后嫌弃她怎么办。
为了帮她打消这个顾虑,那段时间钟楚楠跑了许多纹身店,因为她的伤疤是长长的,又因为她出生的日子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小满,因此纹身师便给她纹了个麦穗额图案,因为夏满害怕疼,于是他便义无反顾的陪她,并将麦穗纹在胸口心脏的位置,这样,只要心脏还在跳动,就永远也不会忘了她。
曾经的浓情蜜意现在回想起来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毫不留情的刺在他的心房,让他疼的喘不过气来。
看着出神的钟楚楠,罗曼第一次觉得这个坚强勇敢的男人如孩子一般茫然无助,担心的伸手想要紧紧的抱着他给她温暖和力量。
可是她的双手还来不及触及到他的肌肤,钟楚楠却一把将她推开,径直从沙发上起身。
“怎么了?”罗曼不解。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再来了。”忽然,钟楚楠语气冷冷的开口。
原本就觉得今天的他有些反常,可这会听到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罗曼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钟楚楠已经换好衣服准备离开。
“为什么?”
“这笔钱足够往后余生开销的了,换个城市找个值得托付的男人把自己嫁了,别在给人当情妇了。”钟楚楠答非所问到。
看着床上的那张支票,罗曼开口刚想说些什么,钟楚楠便打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回到钟家的时候, 已经是凌晨时分,钟楚楠的才踏上二楼的台阶,钟老太太卧室的门便打开了。
“你这个臭小子,还知道这里是你的家?”钟老太太沉声质问,“小浅呢?”
钟楚楠没有回答。
“臭小子,别以为你是我孙子我就会向着你说话,小浅是个好女孩,她能够成为你的未婚妻是我们整个钟家的福气,你可以任性,但不能对不起人家!”
见钟楚楠依然不反驳也不解释,钟老太太只觉得头疼,“如果你们真的没有感情了,那你们就……”
“我不会分手的。”
钟老太太的话还没说完,钟楚楠的声音便清冷的传来。
将这个不争气的孙子看在眼里,老太太的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可钟楚楠却再也不说什么,便快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
第二天一早,林浅将慕星辰送去学校医院之后,便直接来到医院看望奶奶,刚走进病房却发现钟老太太也在这里。
“小浅,你来啦。”钟老太太满脸怜爱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林浅。
林浅轻轻的唤了句“奶奶”,便抬步朝病床前走去。
“浅丫头,给你奶奶倒杯水。”王友兰状态不错,见林浅有些别扭的站在哪里,急忙开口道。
“没热水了,我去茶水房打水。”说完,林浅便拿起茶壶朝茶水房走去。
“小浅,水满了。”林浅正在发愣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记慈祥的提醒声。
“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