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与慕修寒、尉迟衍两人一同进去,慕修寒出示七窍玲珑骰,立马有阁内的管事将他们带入里间。
不算宽敞的里屋内,名贵檀木作梁,横木以金环装饰,同时嵌入蓝田玉壁、宝珠、翎羽,沉香木的桌案上摆放着几个翡翠杯,玛瑙玉壶里装着香茶,地板上铺了一层蜀锦厚毯,踩上去十分温软……此等豪奢,真可谓财大气粗。
财大气粗的慕容林致端坐在上座,依旧一身紫色华服,旁侧貌美的侍女正拿起玉壶往翡翠杯里倒茶,慕容林致执起杯子,含笑道:
“我先前就想着你何时能用到这七窍玲珑骰,不料今日你便来了。”慕容林致看着苏念:
“这是珉州的华顶云雾,算不得什么好茶,诸位请用。”立马有侍女为他们三人斟茶。
“你是珍宝阁主人?”尉迟衍却不像慕修寒那般沉得住气,管也不管这上好茶水,开门见山问道。
“正是。”慕容林致颔首。
“那你和……”尉迟衍转头,问苏念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苏念”苏念抿了口茶,暗道确实名不虚传,香而不浓,饮后唇齿留香。
“嗯,你和苏念很熟?”
慕容林致一双桃花眼带着笑意,看了苏念一眼,点头道:“很熟。”
苏念垂眉,不过一面之交而已,这慕容林致果然如自己所想,对自己抱有什么企图。
“那就好办了。”尉迟衍随手抓了茶杯,一口喝下,他是不懂这饮茶的风雅情趣,喝茶不过为了解渴。
慕修寒看他这样牛饮一通,摇摇头,暗道真是糟蹋了这么好的茶,他放下茶杯,对慕容林致道:
“还未请教公子名讳?”
“复姓慕容。”
“想必慕容公子已经知道,我们为何而来?”慕修寒严肃道。
“自然。”
“那公子可否提供一些消息?”
“这个嘛,好像不太合规矩……不过苏念开口的话,也不是不行。”慕容林致悠哉说道。
慕修寒转头盯着苏念,苏念被这种威压目光盯得不舒服,念着梦中情谊,道:“别卖关子了,有什么消息快说。”
慕容勾唇一笑,挥退侍女,起身道:
“你们应该调查过,这妙丹青与那醉湘阁有关,他第一个凌辱的女子,就是那醉湘阁的清倌——清若,大家都以为清若是被强迫的,但实际上……她是自愿的。”
“自愿?一名即将卖掉初夜的清倌自愿把身子给了采花贼?!”尉迟衍惊讶。
“一个女子,甘愿献出自己的贞洁,对方,当然是她的情郎咯。”
“情郎?!”
“还是青梅竹马呢,只是家境清苦、生活所逼,后被迫分散了……”慕容林致感叹道。
“如此说来,我们只要把那清若抓来,妙丹青就能擒获,这案子也就破了,对吧?”尉迟衍兴奋地看向慕修寒。
“没有证据,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慕修寒道:“今夜,我们就去探一探那醉湘阁。”
“我们?也包括我吗?”苏念道。
“你还有嫌疑,自当一同前往,等真正的妙丹青归案,去留由你。”
“呵!在下……遵大人命就是。”苏念心想,没有了那份情谊,这慕修寒待她还真是铁面无私,冷淡疏离。
慕容林致倒是悠然,看正事差不多谈完,对苏念道:“待此事结束,我们相约一见可好?”他背对着慕修寒与尉迟衍两人,面对着苏念,薄唇轻启,无声地吐出了两个字。
苏念暗惊,压下内心的激荡情绪,点头道:
“好。”
出了珍宝阁,尉迟衍开始滔滔不绝道:
“真没想到珍宝阁主人这般年轻,看起来比我还小点儿,修寒,他应该和你差不多大,不过我们真该多问点消息,比如这妙丹青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现住何处,因何犯事……”
“阿衍,珍宝阁的消息不是那么好得的,这次若不是苏念,恐怕我们什么也问不到,再说,这个消息已经很重要了。”
“可是,修寒,你不觉得奇怪吗?那妙丹青到底是怎样在守备森严的尚书府和侯府来去自如的?先前侯府收到画像时,就已经请调了很多京城护卫,却还是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得手了,可见他是个一流高手,但慕容公子言语中,那妙丹青似乎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百姓?”
“这……”
苏念落后两人一步,没心思关注他们的谈话。
她现在所念所想,全都是慕容林致最后对她说的那两个字:
景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