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时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国外的飞机场等了有一会了。
他字里行间难以置信于我为什么要将他置于不义之地。
“我哪里对不起你！”
“霜色，你真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呢！”
“你活该得不到你要的任何东西！”
“知道吗，夏花是我送到陆行身边的，我就是要看着你们痛苦！”
“霜色，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聪明，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
“跟你在一起两年，我怎么没发现你是一个算计这么深的人！”
“我为傅家付出了多少你根本不知道！你狠心！好狠的心！”
我能够想象到傅砚时在电话那头神情扭曲的模样。
往事淡如水，那三年终究也变成了一场幻梦。
“夏花不会继续活着。”
我淡声道，“傅砚时，做错事情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刀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知道疼吗？”
我呼吸短暂一滞，想起陆行在我临行的时候告诉我，他已经改变了世界的剧情，他们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违抗了设定的角色，已经被原著抛弃。
而我，凭着努力将这本书变成了打脸爽文。
陆行说，他不后悔这样的结果。
“你的生活，本来就不应该为我所打破。”
陆行也付出了代价，即便是男主也不能免俗。
更何况傅砚时，在背后操纵了一切的傅砚时，又怎么可以寻求一个善终。
“傅砚时，你记得你第一次在厨房给我做包子的时候吗？”
“你故意被锅柄烫伤了手，我即使知道你是骗我的，故意想要博得我的同情，但是我还是去找了碘伏和纱布替你包扎。”
“我长这么大，只有两个人曾经对我那么好过，一个是陆行，一个就是你，傅砚时，可是你们都欺骗了我。”
“你说得对，我永远都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
“我曾经无比渴望爱，但也是爱将我伤的遍体鳞伤。”
“傅砚时，一报还一报，我很好奇，你重新站在我面前，看着还没有被你间接害死的我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是一个崭新的机会，还是一点点愧疚。”
对面的呼吸散乱，我兀自挂了电话。
答案会是什么，我心中最是清楚不过。
我心中的潮汐退去，在生命垂落永夜的前一刻升起了太阳。
一个月后，我收到了私家侦探发来的消息。
傅砚时家中公司破产，还没来得及逃到国外，就因为在国外的时候游走灰色产业链被警方扣留。
等待他的，是不知道多少年的牢狱之灾。
夏花的母亲在医院过世，夏花连葬礼都没有出席。
等夏花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精神病，连话都说不清楚，陆行跟在她身边，一脸痛苦绝望的模样。
再后来，就听闻夏花死了。
没过几天，传来陆行殉情的消息。
被放弃的气运之子，来的时候那样轰轰烈烈，全世界都站在他们的角度为了这个世界的剧情疯狂献祭，走的时候不过是报道上的两行字。
冷冰冰的，叫人看见了也无甚在意，再多不过一笑，不了了之。
私家侦探在电话里说的口喷唾沫星子，“你说这人也真是奇怪，那个陆行死的时候，怀里抱着一本相册，里面都是您的照片，我怕再惹出什么争端，就偷偷拿走烧掉了。”
“还有那个夏花，人是死了，被曝出来的那些事，到现在都在网上发酵，也真是狠毒，罪有应得！”
“老板，我这个差事办得好，你得给我加钱啊！”
我看着账户余额中突然多出来的不知多少个亿的资产，那是陆行临死前将所有的私产兑换成的数额，全部留给了我。
“当然可以，傅砚时那里，还要你在国内多打点了。”
侦探笑出声，“当然没有问题，毕竟在他身边潜伏，做了那么久的秘书呢，他的软肋，我最清楚了。”
我看着机场外的天空，湛蓝没有一丝云彩。
今日入秋，霜打秋色。
明日一早，又将是一年崭新的霜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