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楚之，这份恩情，我殷翊染，定会一辈子，都记得的，谢谢你。”在墨楚之怀中的殷翊染，极其虚弱地说道，但却无比坚定。
她不知道墨楚之和这个沐神医，究竟是什么关系，他请他来，究竟是难，还是简单……
她只知道，如今，唯一能够救自己祖母的，镇国将军府，没有一个人，有这个能力，将这个人请过来！而墨楚之，他把这个人请过来了。
他愿、他能。
其实，她并不怎么相信，这世间，有类似于起死回生的医术，只是，大抵，已经是最后一点儿希望了，如果，连这点希望，都没有了，那……要让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祖母在自己的眼前，死去吗？
过了好一会，沐神医开了口。
“老夫人的情况，着实有些严重，是气急攻心之症，糟糕的是，老夫人还跌倒了，将近半个时辰，如今的天气，本就寒凉，但是好在，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芦瞳，把东西，全部拿进来。”
刚到不久的芦瞳听到自己的师傅唤自己，连忙把药箱拿了进去。
“现在，老夫要为老夫人治疗了，还请芦瞳之外的人，都出去。”
殷知安就有些不愿意了，怎么，自己还不能看着了？急忙说道。
“不是……”
“父亲，沐神医的规矩，向来如此。”殷以远的一番话，殷知安顿时没有了意见。
……
众人在外面，纵使心思各异，但是紧张焦虑，却都是真切的。担心醒不来，担心醒来。
两个时辰之后，老夫人的房门，终于是打开了。
“怎么样了……”
听到吱咯一响，殷翊染猛然抬头，喃喃道。
“如今，老夫人的性命，算是抱住了，只是日后，要小心养着，老夫每个月都会过来一趟。药房和其中的一味药，芦瞳待会会拿给你们的，按着芦瞳的要求去做，就可以了。”
“沐神医，祖母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情况好的话，三五日便可以醒来，若是情况不好，也需要十日左右。还有，老夫人醒来之前，芦瞳会一直都在这里，有什么事情，芦瞳会通知老夫过来！”
“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祖母吗？”殷翊染别提多么着急了，知道自己的祖母没事，心里的大石头，是放下了，但是没有亲眼见见，终究是有些不安的。
“等老夫人醒来再去，也不迟，世子妃放心，芦瞳定会照顾好老夫人的。不会有什么差池，而且，待会，我会让老夫的另一个女弟子过来，一同照顾老夫人的。”
殷翊染有些失落，但是想到这是为了自己的祖母好，她便也就忍了。
“多谢沐神医，夫人，赶紧去准备酬金。”
高氏虽然有些不愿，毕竟，如果老夫人去世了，那么，整个将军府内宅，就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了，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落下了的。高氏刚准备去拿酬金，沐神医便阻止了她。
“殷将军，不必客气，这是老夫欠世子的一个人情，何况，老夫救人，收不收酬金，是老夫说了算。若是殷将军真的愿意出钱，不若将这些钱，给老夫人买药材吧，虽然，其中最为难得的一味药材，老夫已经给你们备下了，但是余下的药材，同样很是珍贵啊……”
殷知安见状，只好作罢。
“那……沐神医不若，就在府中？本将军也可以好生地招待神医。”
沐神医摇了摇头，在将军府，哪里有自己的空灵谷，来得逍遥自在？
“不必了，老夫还要让老夫的女弟子过来一趟呢。”
“即是如此，那么本将军也不强求沐神医了。”
沐神医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娇软地依偎在墨楚之怀中的殷翊染。
“世子，这人情呢，老夫也算是还了，不过，世子什么时候娶了世子妃，竟是不派人通知老夫，不能因为老夫欠你一个人情，还没有还，便这般不近人情吧？”
……墨楚之看着殷翊染这般难过的模样，到底没有什么心情和沐神医计较，只是淡漠地开了个口。
“沐神医多虑了，本世子倒不是这般心胸狭隘之人，只是沐神医只给了本世子一个信号烟雾，若是本世子大婚之时用掉了，此次，未必能请来沐神医，这世间，还是人之性命，更为重要一些，想必沐神医是医者，更能理会这点。”
“……”沐神医还能说些什么呢？
……
沐神医走后，墨楚之看着殷翊染红肿的眼睛，于心不忍，轻轻地问道。
“染染，祖母现在在里面，没有性命之忧，你也累了一天了，我先带你回府，好好地歇着，可好？”
殷翊染虽然不想走，想在这里等着，等着老夫人醒过来，但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是她还没有嫁人，自然可以毫无忌惮，但是，如今，她嫁人了，便不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他人恶疾者的家中多待，那怕，那是自己最为亲近的祖母……
在古代这么些日子，这是头一次，殷翊染这么讨厌古代的规矩。
“回王府吧，母妃可能也担心了。”知道没有办法不回去，，殷翊染点了点头。
“岳父岳母，大哥，小婿先带着翊染回府了，若是有什么状况，记得派人到王府里说一声。”
“好好好，臣见翊染今日这般伤心难过，定然有些伤了身子的，回了府，还是请御医把个脉。”
大概是因为老夫人的缘故，大概是因为殷翊染的反映最为激烈，总而言之，殷知安破天荒地关心起殷翊染来，但是殷翊染，也没有什么感觉了。
在马车上，摇摇晃晃地，殷翊染不知道怎么的，又哭了起来，低声地抽泣着，听得墨楚之一阵心慌和心疼。
“染染，沐神医说了，祖母没事的，你不必这般担忧。”
“你不懂，不止我……不止是祖母啊……我……到底是有多么……多不孝啊……老天爷都惩罚我……”殷翊染摇了摇头，口齿不清地说道，更是哭得语不成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