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陛下望着自己眸底有着莫名的神色，玲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褚承璟开口:“玲珑，你且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佳儿怎么会落水？”
玲珑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娘娘昨日是歇在蔡小主的怡景苑，一回到邀月苑便看见大公主和二皇子在湖边嬉闹，娘娘上去呵斥了他们几句，也是怕出事，表情便严肃了些。”
“大公主倒也懂事，见娘娘生气就拉过了娘娘的手开口解释，但说了没几句就突然整个人一踉跄掉进了湖里，奴婢可以确定绝不是娘娘推的，她根本没有任何动作！”
“奴婢见大公主落水了，连忙就去叫人去了，后面的就不知道了，等奴婢再回来的时候，就见娘娘也落水了。”
见她着急还不往护主的模样，褚承璟也有几分满意，是个忠心的丫鬟。
“行，你下去吧。”
缕清了个大概，褚承璟便挥手让玲珑出去，又想起璇儿也落水了，连忙问身边的小太监:“璇儿怎么样了？”
小太监尖着嗓子说:“陛下放心吧，大公主就是受了惊，无碍。”
那就好，不过又想起今天这事，褚承璟有些出神，到底是谁想要陷害佳儿。
想了想，褚承璟说:“你去把服侍霁儿璇儿的侍女找来，朕要查清此事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陷害他的爱妃，他倒要看看是何人这么大胆。
“是。”
又转身走到林书佳床榻边坐下，握住了她冰凉的指尖，垂眸盯着她乖巧恬静的脸蛋，心下一片柔软。
看到她这么安静地躺在这里，他是真的感觉到害怕。
修长的指尖抚上她柔嫩白皙的脸颊，从眼睛描绘到嘴角，良久，才叹了口气。
要好好的，醒过来才是。
我定会还你一个公平。
……
褚承璟端坐在上方，冷眼看着几个跪在底下的侍女，冷淡开口:“当时大公主落水时，你们身在何处，为什么不在公主身边？”
伺候大公主的阿碧身子抖得不行，语无伦次地开口:“奴婢……奴婢们当时被欣贵人的侍女喊走了，想着……想着邀月苑还有其他人可以看着公主……”
“奴婢们是失职了，但绝无谋害公主之心！”
欣贵人？褚承璟危险地眯起凤眸，沉思良久。
又斜眼看向了另外几个人:“那你们呢？又为何不在？”
伺候二皇子的几个宫女乱作一团，其中有一个鼓起勇气开口说:“奴婢们都被人打晕了。”
“打晕了？”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婢子收到了暗示，有了几分勇气，大声说:“奴婢们本是要替二皇子和大公主拿糕点的，可在回来的路上便被看不清面容的人给敲晕了，刚才才醒过来。”
“若是不信，陛下可以问问刚才找到我们的那几个侍卫，是不是在后厨看见的我们。”
几个侍卫上前，恭敬回答:“回陛下，我们几个就是在后厨找到的她们，那时候她们还是昏睡状态的。”
“那你们有没有看清此人长什么样，是男是女？”
那婢子脆生生答道:“具体容貌没看清，但奴婢认为应该是一个女子，因为她的身量娇小，不像是个男人。”
听了这么多，褚承璟在脑子里开启头脑风暴。
又是引开伺候大公主的，又是引开伺候二皇子的，行宫人本就少，都被支开了可不就只剩俩小孩了，想来璇儿落水，也是那人所做。
又有功夫又要陷害佳儿，褚承璟一时之间毫无头绪，连个怀疑对象都没有。
宫里的大部分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有会功夫的呢，除了佳儿在太后寿宴露的那一手，其余的都是闺阁女子。
更别说和江湖人结仇了，佳儿根本就不认识所谓的江湖人，从小她生活的地方就是潜依山，那里民风淳朴，再来就是下了山后，可也没和谁结怨啊。
一时之间，他的脑子极其混乱，眼神露出几分茫然之色。
欣贵人，对了，她会不会也参与了此事呢？
沉思了片刻，想到欣贵人，褚承璟又看向阿碧，问:“叫你们离开的欣贵人侍女是哪位？”
“是，是欣贵人身边的小蕊。”
阿碧想了想，吐出来一个名字。
小蕊？褚承璟沉声:“去把她也给我叫来。”
“是”几个侍卫领命，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不多时，侍卫们带着一个面容稚嫩的丫鬟过来了，那人一袭普通宫衣，抬眼见到褚承璟的表情严肃极了，又被他冷冽的眼神吓到，一下子就瑟瑟发抖起来，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她微蹲，行了个礼，怯生生开口:“参见陛下，不知道陛下唤奴婢…所为何事？”
“想必你也听说大公主和贤妃落水一事，朕想问的是，为何那么凑巧你刚好就把大公主身边的婢女给支走了呢？这到底是你的主意，还是欣贵人的主意？”
褚承璟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又说得极慢，像是把人架在火上烤一样，令人煎熬。
闻言，小蕊面色恐慌，辩驳道:“此事绝与我家小主无关。”
“哦？”褚承璟好笑地冷哼一句，冷冷地看着她。
被这样冰冷的眼神盯住，小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一咬牙，说:“都是奴婢的错，不关我家小主的事。”
随即便磕了个头，视死如归般开口:“是我鬼迷了心窍，是我私自用小主的名头把阿碧她们支走的。”
“那你又为何要这样做？”
小蕊面色一僵，顶着害怕摇了摇头:“受人所托，我不能出卖她。”
“即使是付出自己的性命？”褚承璟的声音更冷了，俊美的容颜煞气尽显，看着十分危险。
小蕊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平凡的五官生动了起来，苦涩说:“反正奴婢是个无父无母的人，株连九族这种事倒是免了。”
见她坦坦荡荡，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褚承璟有几分头疼，难道线索就要断在这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