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秋重看着祁夕桡一脸失神就知道她脑子里面又自行脑补产房里面的场景去了。
虽然现在这种状况,在他听来都会觉得阵阵心惊,也不得不佩服陆玄辞在这种时候还选择陪伴着他的妻子。
“若你觉得难受,那我们就不生了。”应秋重搂紧了她。
祁夕桡听到后摇摇头,“不行不行,那怎么能行。做母亲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就算是痛的那也值得。”
应秋重没说话,只是将她楼的更紧一些了。
颜陌君生产的时间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声音渐渐轻了下去。正当祁夕桡要转头看产房里是什么情况的时候,产房里传出来一阵嘹亮的哭声。
她不由得就笑了,“陆圆圆,终于舍得出来了。”
“哗啦——”一声,门被拉开,颜陌君被推了出来,同时陆玄辞也出来了。他的双眼血红,额前的头发也被汗水濡湿了。
祁夕桡顿时就一愣。
陆玄辞是一个一米八五的汉子,看着他的眼睛里的血丝,他竟然是哭过了一样。
祁夕桡还没说话,就听到陆玄辞说:“再也不让陌君受这第二份苦了。”
陆玄辞就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就把这一团肉呼呼的丢过去给自己父母了。自己则一直拉着颜陌君的手,轻声的附在她耳边说话。
颜陌君的脸色苍白,但还是清醒状态的。她看到祁夕桡一直都在旁边陪着,对着她虚弱的一笑。
“圆圆好不好看?”
祁夕桡看她这样还关心自己儿子呢,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好看,可爱的不得了。”
颜陌君放心的点点头,这才勉强的抬手摸摸陆玄辞的脸,“你辛苦了。”
陆玄辞的声音沙哑的不行,“……傻死你算了。”
说了让颜陌君剖腹产,别受这个罪。明明在产房里已经痛得不行了,她还是死活不肯听自己的。
但是还好,母子平安。
颜陌君累得不行,送到病房里去休息就睡着了。陆圆圆健康的很,确实是个大胖小子,就被放在颜陌君的身边,挨着他妈妈睡。
祁夕桡随后也到病房里面,仔细的端详起自己这个干儿子来。
陆圆圆的小脑袋还没她巴掌大,整个脸都皱巴巴的,头上就几根稀疏的头发。
她瞬间就苦了脸,悄悄地对应秋重说:“怎么这么丑?”
自己刚才就是安慰颜陌君才说陆圆圆长得漂亮的,没想到怎么这么丑呐……
应秋重哑然失笑,把她拉到一边说:“刚出生的小孩都是这样的,长开了就漂亮了。”
这个时间段也不方便他们两人一直陪着这儿,应该把时间留给陆玄辞。
所以没过多久应秋重就带着祁夕桡回去了。
后来的事情,矍铄陆玄辞一直都不待见陆圆圆,说圆圆出生太折磨他老婆了,抱都不乐意抱一下。等到颜陌君修养好出院了,陆玄辞才愿意拿正眼瞧他儿子。
祁夕桡在应秋重那听到的时候还吓了一跳,说:“那怎么行,这可是他自己的儿子呀。”
应秋重笑了笑,说:“后来在圆圆睁开眼睛的时候,看了陆玄辞一眼,他就马上心甘情愿沦为儿子的奴隶了。”
“那是的,毕竟是他亲儿子呀。”祁夕桡所在应秋重的怀里满意的点点头,抬手摸摸他光滑的下巴,“明天就一起回去了,怎么样呀,准备了这几个月准备出什么名堂没有?”
本来祁夕桡是跟安婉在五月底就说好要尽快把应秋重带回去的,结果因为工作太忙碌而一拖,就到小年夜了。本来应秋重想着,等到过完年后来拜访也可以,但是祁夕桡觉得年后太过于正式,就定在了小年的这个时候,就简单的吃一顿团圆饭见见面,也不会有什么压力。
既然祁夕桡都这么安排了,那么应秋重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又到了一年的冬季了。
往年祁夕桡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着,今年是第一次应秋重陪在她身旁。
外面的冷空气已经越来越严重了,一出门就感觉到了寒气扑面而来。她忍不住裹住了自己的衣服,脸也往围巾里面缩了又缩。她哈出一口白雾,等这团气儿散去的时候,就看到应秋重从车里下来了。
他穿着黑色的长款大衣,风姿卓越。偏偏眉目又是冷清的,就像是一场大雪掩埋在他的眼底。只有在看向祁夕桡的时候,才是衣服大雪初融的模样,微微带了些暖意。
应秋重张开手,将走过来的祁夕桡护在自己怀里,用衣服敞开包住她,将冷风都隔绝在外。
他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祁夕桡的脸,问道:“擦了脸霜没有?”
祁夕桡乖乖点头,“擦好了。”
他低头一看,检查了祁夕桡手套和围巾是否都好好的穿戴好,这才放心的点点头,给她开了车门坐进去。
车子开动起来,祁夕桡将车窗上的白雾都擦掉了,转过头看着飞驰的景色。
她的手里还抱着应秋重特意给她的热水袋,暖呼呼的。
祁夕桡心里有些恍惚,又开心的有些要飘飘然起来。这一切都是这么自然而来的来到了她的身边,就好像幸福就在她的面前,唾手可得。
“想什么呢?”应秋重见她一直在出神,开口问道。
“没什么。”祁夕桡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只是在想,我的这些小日子是不是过的太顺溜了一些?”
过完这个小年,基本上今年也过完了,那么她和应秋重,竟然已经跨入相识相恋的第五个年头。虽然中间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分开的,但好在他们都回到了彼此的身边。
“记得我很久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吗?”应秋重淡淡的开口,“我说你值得最好的。”
“所以说,这些都是老天应该给你的,傻丫头。”
他的话里带着淡淡的宠溺,让祁夕桡听了之后心情十分的舒爽。她伸了个懒腰,将座椅摇了下来。
“我要睡觉了,到时候你再叫我。”
应秋重嗯了一声,将车里的暖气又开的足了一些。
因为都在A市,所以到的时间也很快,大约两个半小时之后,应秋重就将车开到了明资的城区内。祁夕桡还在睡,昨天晚上她兴奋的不得了,一直在和他说家里父母的喜好等等,这不现在倒是睡死过去了。
他盯着祁夕桡长长的睫毛看,微勾起唇角。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才把祁夕桡轻轻的摇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到啦?”
应秋重笑了,“你说呢?”
他并不知道祁夕桡具体的家在那里,就开到了曾经祁夕桡和她说过的那个大花坛转盘那的广场边上。祁夕桡摇下车窗打量了一下,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家里是到了。
祁夕桡停的地方离自己家并不远,再望上这一条大马路上去,然后右边会有一个上坡。从这个水泥上坡走上去左拐就是祁夕桡从小生活的大院里面了。哦,还有,年更的家也在这条路上,就在她家下面一点那个岔路进去。
年更早就放假了,她知道祁夕桡这次要带应秋重过来,还说等他们到家里之后,务必要让她去瞅瞅。
祁夕桡指挥着应秋重开到大院里去,下车的时候反倒自己紧张了起来,在这种天气里,手心反倒沁出了汗。
应秋重从容的下车,牵着祁夕桡出来。把后备箱打开,把那些他给祁夕桡爸妈买的礼品都提上,另一只手牵好祁夕桡。
“我们走吧。”
祁夕桡:“你怎么都不紧张?”
“谁说我不紧张?”应秋重眼里浮沉,“我紧张得很。”
骗人!
祁夕桡只觉得他一脸的从容,反倒自己像是那个第一次登门的一样……
她又忍不住笑自己,在和应秋重较劲什么?爸妈知道他俩要来,一大早就在家准备着了。
还好现在才十一点,时间卡的刚刚好。
祁夕桡没有家里的钥匙,就抬手去敲门。她敏锐的察觉到,在自己敲门的时候,应秋重的手明显收紧了一些。
是安婉开的门。
她已经从祁夕桡那里知道了应秋重的名字,这会儿看到应秋重长得这么好,在初印象里就潜移默化的加分了。
安婉高兴地把他们迎进来,“小应吧?哎,快进来快进来。”她让出了位置,祁爸也走了过来,祁夕桡还没见过他们的这个样子呢,一时间就笑了。
“叔叔,阿姨好。”应秋重礼貌的颔首,“我是应秋重。”
祁夕桡觉得应秋重觉得是故意的,他用这种低沉的声音说话的时候,她每次都对应秋重说的话毫无抵抗力。
果不其然,安婉顿时就笑的更开心了。
祁爸还好一些,脸上的表情还算是平静的。
祁夕桡和应秋重坐到了沙发上,安婉端来热腾腾的茶给他们暖身子,说道:“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应秋重笑着说:“也不知道阿姨和叔叔喜欢什么,就问了夕桡,才买了这些投其所好的东西。”
他给安婉的是首饰,一个是银的雕花耳饰,上面是银,下面缀上祖母绿的宝石,十分的精致,打开的一瞬间就抓住了安婉的目光。第二个是同款类型的手镯,这两个时候一套购置的。送给祁爸的,就是茶叶。
祁爸爱喝茶,所以送茶叶是没错的。
不仅仅有茶叶,应秋重还买了一套白玉象棋,精致秀美。
“小应,你真是太客气了。”安婉笑着将耳饰戴上,对祁夕桡说道,“快看看妈妈带这个好不好看。”
祁爸虽没有说话,但是对应秋重的目光已经流露出赞赏之意。
“美,美死啦!”祁夕桡当然是不遗余力去垮安婉。
她对应秋重使了个眼色,后者则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
看来应秋重这一仗大的很漂亮嘛,瞬间就被应秋重给征服了。
这时候应秋重起身去给祁爸主动添茶,姿态谦恭。
祁爸其实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打量着这个小伙子,总觉得应秋重有些熟悉。
他虽然是老师,但是这几年也开始在外面做生意了。小本生意,能让家人过得好些就知足了。祁爸的生意范围虽然基本上都在A市,但是对于B市也有一些了解。所以刚才,他就一直觉得应秋重很熟悉。
这个名字好像是有人在他耳边提过的。
他又凝神想了一瞬,忽然说道:“弘讯,应秋重?”
应秋重却在瞬间听懂了,他笑着说道:“是,就是这个应秋重了。”
祁夕桡怕祁爸是不是觉得不满意了,赶忙说道:“爸,你在担心什么呀,应秋重是我的画室同学,我们认识都五年啦。”
五年……
祁爸可是记得,应秋重的产业下,有家酒店连锁叫念希的吧?
念希,不就是念夕吗?